只見那白發老魁雙臂間肌肉一緊,纏繞在手上的兩條鐵鏈被他向著身后拉去,難聽的哐啷聲在湖上響起,手前兩條粗如蛟龍的鐵鏈瞬間就繃直起來。
老魁早就是一品金剛境圓滿,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要不是中了徐驍那個人屠的暗算,再加上劍九黃使絆子,讓自己在這幾年中只能龜縮在魚不拉屎的聽潮湖下,天象不敢說,怎么都能進入指玄。
不過雖然沒能修行破境,但他在湖下也算是因禍得福,明悟了和道門一路的胎息之法,又借著這整座湖水壓力鍛煉體魄,將一身普通金剛境演練到了極致,幾乎就要等同于佛門大金剛境上層了。
而金剛境,字面意思就是金剛不壞的意思,想要身體硬,沒有強大體魄與力量不成,故他對自己這一拉,極為自信。
如果那小白臉敢不松手,一拽之下憑著自己兩把刀的鋒芒,少說也得廢掉他雙手。
然而結果并未如他所料,兩刀在那一拽之下,還在那個小白臉手中待著,就像是長在了對方手中。
老魁雙眼已經開始打轉,想著怎么稍有牌面的安全回到湖底,這王府果然就像江湖傳言那般是陰曹地府,乖乖,那小子看去怎么也就十八九,可這一身體魄也忒不是人了,聽說兩禪寺有個白衣僧人,金剛境無敵,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葉啟漠然看著白發老魁,在他沒有來王府前,就知道地下有一個叫做楚狂奴的金剛境刀客,此番他剛剛解決被天地規則的排斥,在看過聽潮閣一閣藏書頓悟下回到前世破五境的天魔境,相當于這個世界的天象境,正想找一個人活動活動筋骨,這滿嘴噴糞的老魁就送上門了。
他雙手一拉,老魁似也知道他這般,站在湖面之上擺出一個三歲孩童都會的馬步姿勢,腳下聽潮湖如同凝為實地。
然鐵鏈拴著雙刀那頭傳來力量太過巨大,他以自己絕學千斤墜穩定身形也只能被拉著在湖上滑行。
“喂,小白臉,爺爺被困在這湖下好多年,整日除了吃生魚就沒吃過什么,每天餓著肚子,你想與爺爺比武也好說,和北涼王商量商量,將爺爺放了,讓爺爺好生吃上一頓飯,再拉泡屎,保管揍得你滿地找不見牙。”
葉啟聽后道了聲“這張嘴真是討打”,直接松開了握著雙刀的手,仍由那老魁抽刀而去,然后幾步走出亭外,浮于湖上,擺出一劍指,以手臂為劍,就那么惶惶斬下。
聽潮湖上氣機驟然寂靜,老魁雙目圓睜,將扯來的雙刀與折疊數道的鐵鏈舉到頭頂,扯著嗓門說道:“說動手就動手,不是他娘的英雄……”
一道寬如大河的透徹劍氣霍然出現在他一丈外,他急忙閉嘴去應對,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小白臉的這一劍,其中劍意比狗日的劍九黃還要深不見底。
鐵鏈遇著劍氣,段段被切開落入水面,剎那之間,劍氣又落在老魁雙刀上,雙刀一清涼一血紅光芒一顫后消散,不至于與兩條鐵鏈一照面就被斬碎,可看著架勢也是不遑多讓。
得那兩柄刀廢了不少心血,老魁心疼的緊,他哪還敢想什么體體面面地重回湖底,散掉腳下氣機,凝成實地的湖水頓時一陣松軟,帶刀逃了。
劍氣斬于湖上,整座聽潮湖如被傾倒,水浪翻起之象比之前還要再壯闊,暴起水浪直接是沖淡了一片雪云才向地面落回。
湖水復歸,滴水不漏地回到湖中,隨后半息時間又向著四岸漫出,可惜聽潮湖邊的冬雪景色,被蔓出來的湖水吞沒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