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曾經有過對大同社會,或者說烏托邦的想象,秦言覺得在物質條件上上城區已經和烏托邦相差無幾。
幾乎無窮無盡的新生位面以及主位面浩瀚無垠的土地,為上城區的居民提供了近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物質條件。
人人都是二階位面之主,有一個世界來供應其一個人的消耗,又有大量不值錢的原生種族作為基礎勞動力補充,上城區的居民本應該生活得不知道有多幸福。
但事實證明,不管物質資源再怎么充沛,人與人之間總還是會存在差異,而差異往往就會導致矛盾。
知識、壽命、位面等級,這三樣東西在其余所有資源都不會缺少的時候,就成為了新的攀比對象,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新的階級。
談及此處,秦言倒是稍稍理解了葉晚秋之前那過于極端的心態是如何養成的。
并不是說活得夠長夠久,就能夠變得足夠強大。
在上城區比下城區更為恐怖的“知識封鎖”下,上城區的居民雖然也能夠學習到相對的基本知識,但卻基本止步于此。
給秦言的感覺就是,這群人像生活在一個更加便捷極端的古代封建社會,人民只需要懂得“下田種地”便足以。
這種從上而下的愚民政策,導致的結果就是“學閥”的大量出現。
只有掌握了“知識”的人,才能夠一躍進入精英階層,變成了另一種形式上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說到這里,葉晚秋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對秦言道:
“這也是我如此崇拜摸魚大師的原因,將“物競天擇”論這種劃時代的理論免費公布,大師完全可以憑此創立一個新的學派的!不行,這真的是我能免費看的嗎,我要給大師打賞!”
秦言在一旁聽得有些尷尬。
在葉晚秋的言辭中,摸魚大師就好像造字的倉頡,或者盜取火種的普羅米修斯一樣,是一位打破世俗偏見的偉人。
可他總不能告訴葉晚秋你崇拜的那位大師,最初只是想賺點錢,順便解決一下身份的問題吧。
不行,這樣太low了。
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打破世俗的偏見,將知識的星星之火灑遍整個大地。
自嗨了不過幾秒,秦言便嘆了口氣。
他知道即使是一個虛擬賬號,接下來的行動也必須小心謹慎了。
一次還可以說成是一種試探,一種無心之失,但要是再來上兩次三次,那些掌控著“知識”的學閥們可能就不會善罷甘休了。
在位面論壇共享這種發展文明的核心知識無異于在挖學閥們的根,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即使賬號信息不公開,到時候這些學閥說不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請動創世議會下場。
念及此處,秦言忍不住看了葉晚秋一眼,后者還真如其所說似乎在給摸魚大師打賞。
抱歉了,葉兄。
你崇拜的那位大師,恐怕馬上就要和那些學閥們同流合污了。
打不過就加入。
逃避雖然可恥,但很有用。
秦言如此說服著自己。
卻總覺得心理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