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小姐,你搞錯了一件事。”溫崖低聲道:“這次的暗殺對象,不是你。”
方紫嵐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你是說……”
她沒有說下去,就見溫崖點了頭,“誠如你所想,公子的目標,是他。”
阿宛眼見方紫嵐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一頭霧水地問道:“什么意思,難道公子不是要我殺了你嗎?”
“不是。”方紫嵐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兩個字,手中白瓷瓶被她握得咯吱作響,仿佛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
“你別這樣,那可是……”阿宛還未說完,就見方紫嵐揚鞭縱馬,似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你等等我!”阿宛喊了一聲,剛要追上去,卻被溫崖攔住了,“她想去送死,你也要陪她一起嗎?”
阿宛從未聽過溫崖如此涼薄的語調,只覺一個激靈,緊攥馬韁繩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
“小心!”溫崖伸手攬過阿宛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馬上,這才不至讓她墜馬摔傷。
阿宛靠在溫崖的懷中,心有余悸地抬頭看著他,語帶哭腔,“師父,你想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方紫嵐去死嗎?”
“如果她死,你能活,那我寧愿死的人是她。”溫崖攬著阿宛的手收緊了幾分,她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卻并未推開他,只是吼道:“師父,我學醫第一日,你便教過我,要對病人負責。方紫嵐是我的病人,我必須要對她負責!”
“阿宛,我管不了旁人。”溫崖神情凌厲,“只有你……”
“師父!”阿宛狠狠瞪著溫崖,“你究竟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受你擺布的藥偶!”
“阿宛,想法遠不及性命重要……”溫崖話未說完,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之后定定地望向了始作俑者,“你……”
“師父,我知道你對我好。”阿宛掙開了溫崖的桎梏,伸手抹了抹唇邊的血跡,“但是,我不想你以為我好之名,將我永遠禁錮,就像現在這樣。”
她的氣息起伏不定,但仍一字一句說得無比堅決,“師父,你對我的恩情,我此生也許都還不盡。此番,若我能平安回來,往后定日日守在你身邊,以表寸心。”
她說罷揚起手,不待溫崖反應,便在自己的胳膊上也咬了一口,同樣的血肉模糊,不比方才咬的那一口輕半分。
“阿宛……”溫崖欲言又止,卻見阿宛要跳馬,他忙不迭按住了她的肩,然后迅速地把一粒藥丸塞入了她的口中。
阿宛來不及反應,便已將藥丸吞了下去,“師父,你給我吃了什么?”
“解毒丸。”溫崖先一步下了馬,隨后把阿宛從馬上抱了下來,“阿宛,說話算話。此番回來,你要留在我身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