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軒怔了片刻,方紫嵐試探道:“若我說要保飛凌山上下全身而退,你會不會覺得我瘋了?”
雖是問話,但她說的時候,眼中透著不容拒絕的決然,令李晟軒心中一沉,“那可是作惡多端的山匪,你為何要保?”
“坐在你面前的紫秀,同樣作惡多端。”方紫嵐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又為何要保?”
“山匪如何能與你相提并論?”李晟軒冷了神色,“你若不能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我不會同意。”
“就當是我欠了紅氏……”方紫嵐頓了一頓,聲音輕了些許,“出來混,遲早要還。若是還不清,我也閉不上眼。”
“你這說的是什么渾話?”李晟軒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怒意,“你怎會欠紅氏什么……”
“為何不會?”方紫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李晟軒的話,“我殺的人那么多,自己都未必記得清,你怎知沒有紅氏之人?”
“倘若記不清,就更沒有必要……”李晟軒甫一開口,便被方紫嵐截住了話頭,“先生,這是我的事。既然我今朝記起了,那就非還不可。”
“你什么時候記性這么好了……”阿宛小聲嘀咕了一句,“縱是記起了,往日也沒見你這般,難道良心發現了?”
“阿宛。”方紫嵐不輕不重地喊了一聲,阿宛迅速地應聲道:“唉,我在,有什么吩咐只管說。”她的嗓門比剛才嘀咕的時候大了不少,像是刻意遮掩似的。
方紫嵐頗為好笑地看著阿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阿宛猛地反應了過來,“對了,你的藥!”她說罷一個箭步沖出了客房,門板都被她摔得撞在一起,哐當作響。
茗香見狀,一禮道:“主人,我手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便先行告退了。”
方紫嵐微微頷首,“你去吧,順便把方立輝公子請來,就說關于壓軸大寶,有些細節我還要與他再商量一番,確認無誤才可。”
“是。”茗香恭恭敬敬地應下后,也起身離開了。
一時之間,房中只剩方紫嵐與李晟軒兩人,相對而坐,靜默無言。
李晟軒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現下沒有旁人,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非要保飛凌山上下不可了嗎?”
“我不能說。”方紫嵐垂眸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恨我。”
“什么事?”李晟軒執拗地追問道:“是你與紀寧天的私情,還是你以紫秀的身份殺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