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聰南轉任江南大營主將的文書消失不見了。”諸葛鈺湊在方紫嵐耳邊,低聲道:“有人先我們一步動手了。”
方紫嵐不動聲色,視線卻落在了獨孤明身上。諸葛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你懷疑他?”
“真相未明之前,我有理由懷疑任何人。”方紫嵐收回目光,“諸葛大人以為呢?”
“倘若你的懷疑成真,獨孤家便是在劫難逃。”諸葛鈺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但方紫嵐還是聽到了,卻并沒有答話。
堂上遲遲無人,圍觀眾人皆是竊竊私語,后堂謝琛姑且穩得住,李祈佑卻是神色郁郁,“謝先生當真想好了,要審林秀表姐,與她背后的獨孤家?”
“既已擊鼓,便無不審之理。”謝琛淡聲道:“玉成王殿下,縱然你稱其一句表姐,我也不能賣你這個人情。”
李祈佑雙拳緊握,“傅聰南已入獄,林秀表姐一深閨婦人,有何辜?她身后的獨孤家,又有何辜?”
謝琛定定地看著李祈佑,“玉成王殿下,我想傅夫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身后的獨孤家亦然。”
他言下之意明顯,如今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便是眼前的李祈佑。
“我……”李祈佑嘴唇翕動,面上青一陣白一陣。
“我理解殿下的回護之心。”謝琛主動給臺階道:“但還請殿下相信傅夫人和她身后的獨孤家,不要貿然插手。”
過了好一會兒,李祈佑松了拳,順階而下道:“一切拜托謝先生了。”
“玉成王殿下言重了。”謝琛一禮道:“請殿下上座。”
瞧見有人出來,堂下又是一陣喧囂。獨孤明、諸葛鈺和方紫嵐依舊坐到了堂上旁聽,阿宛則站在他們的身后。
獨孤林秀呈上了賬本,謝琛命人收下,卻毫無查看之意,只是例行公事般朗聲問道:“堂下何人,所呈為何物?”
“原江南大營主將傅聰南之妻,獨孤家之女——獨孤林秀特來投案。”獨孤林秀一字一句道:“所呈之物,乃是由嶺南五家的看門人——我所保管的賬本。”
阿宛看著打啞謎的兩人,一頭霧水道:“你們在說什么,為何我一句都聽不懂?我們不是為了方立輝公子而來嗎,與玉成王何干?”
“那就要問世子夫人了。”紅泰斂了笑,神情嚴肅了幾分,“玉成王手里攥著你無中生有的名單,能有幾日可活?”
“能活幾日要看玉成王的本事。”方紫嵐淡聲道:“以及大當家的能耐。”
“你就這般篤定,我會從一而終,絕不反悔?”紅泰神色漸冷,方紫嵐冷哼一聲,“你若要反悔,今日便不會出現在此。”
她說著,聲音壓低了幾分,“玉成王人呢?”
“落入陷阱了。”紅泰說得輕描淡寫,方紫嵐卻是面色發白,“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