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抿了抿唇,認真道:“世子,你身上的毒早就解了,拖了這好幾日,莫不是有心把我拘在你身邊?”
“阿宛姑娘,我聽聞你近日足不出戶,如何是我拘你?”慕容清斂了神色,“那日在府衙中發生了什么事,我也略有耳聞。”
“世子神通廣大。”阿宛冷了臉,“既如此,我沒什么和世子說的。”
“阿宛姑娘,事已至此,你不好奇姐姐還藏了什么后招嗎?”慕容清站起身,走到阿宛面前,“據我所知,姐姐能用的棋子都用的差不多了,能走的路也都走遍了,可她仍停留在這東南之地,不知在等什么。”
“想來是你二人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上路。”阿宛后退了一步,抵在了門邊。
“是嗎?”慕容清若有所思道:“難道姐姐遞入京的密信里,寫的便是我二人久病不愈,短時間內難以抵京,請大京陛下見諒嗎?”
“什么密信?”阿宛愣了愣,慕容清故作驚訝地掃了她一眼,“阿宛姑娘不知道?就在你和姐姐從府衙回來的那一日,她便修書一封送去了京城。”
他頓了頓,一邊觀察阿宛的反應一邊道:“若不是請罪,那是什么,問罪嗎?”
阿宛面上不動聲色,攥著藥囊的手卻緊了幾分,卻聽慕容清自顧自道:“也是,我中了毒,姐姐受了傷。謝先生審案期間,便發生了這許多事,是該問罪。”
“世子夫人向來明事理,不會為了這些小事便為難謝先生。”阿宛干巴巴地擠出這一句話,慕容清聽完便笑了,“什么時候生死也算小事了?阿宛姑娘,你豈非在貶低自己所行之道?”
“我沒有。”阿宛矢口反駁,“我的意思是……”
她話剛出口便意識到了不對,轉了話音道:“世子,你在套我的話嗎?”
慕容清沒有說話似是默認,阿宛便繼續問道:“那日府衙之中發生了什么,其實你并不知曉?”
“我沒有阿宛姑娘所想那般神通廣大。”慕容清面上仍掛著笑,卻不達眼底,“只不過心思玲瓏,比旁人更擅揣度罷了。”
阿宛沉默不語,慕容清徑自道:“你與姐姐有沒有想過,謝先生這案審了這么久,不僅毫無進展,反倒抓了如此多人,遠在京城宮中的那位大京陛下可會放任不管?”
“這些話,世子不該對我說。”阿宛又退了一步,人被門檻絆了一下,卻已站在了門外,“我與你和世子夫人不同,想不了這許多。”
“阿宛姑娘,我既然說給了你聽,那便是要你說給姐姐聽。”慕容清并未再上前,只是笑道:“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要如何做。”
阿宛面沉如水,“我聽不懂世子是何意。”她說罷,轉身便走。
“阿宛姑娘,你早已身陷其中。”慕容清的聲音自阿宛身后傳來,“不論姐姐如何費盡心思,想把你撇清,你終究撇不清,就像方家上下,根本逃不過。”
阿宛腳步一頓,卻并未停下。她當然知道自己逃不過,但就像方家沒有逃一樣,她也不會逃。
方紫嵐只有一條命,縱是血債血償,也填不平所有的賬。至于她欠下的債,自己會還,不必算在誰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