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陣刺痛,方紫嵐一手扶住額頭,一手握緊了手下的桌角,似是要生生攥出一個窟窿來。
見狀襄王忙起身走到她身旁,“方姑娘?”
“我沒事。”她強撐著放下了手,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他臉上關切的神色不似作偽,可是她心里很清楚,面前的人是襄王。只憑這個身份,她就半分都信不得。
“殿下還想知道什么?”方紫嵐故作輕松地再次開口,卻見襄王搖了搖頭。
她繼而追問道:“殿下不問我受雇于何人?”
襄王沒有回答。
半晌,就在她以為襄王不再說什么準備告辭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如果我出你原雇主十倍的錢,你可愿意為我做事?”
“殿下都不問我原雇主出了多少錢?”方紫嵐不由覺得好笑,正在考慮說個怎樣的價碼時,只聽襄王說:“我只問你是否愿意。”
他語氣中不容拒絕的威勢讓她不由地愣了一瞬,忽地就明白了他的勢在必得,將成天下主的人,又怎會在乎多少錢財?
“好啊。”方紫嵐唇角輕勾,“不過我和原雇主的交易是要把殿下平安送回京才算結束,殿下不妨到時再與我詳談。”
她話里透著一股商人的錙銖必較,讓襄王只覺得熟悉。
果然是方家的人,商賈出身終究帶著做生意的精明,怕是她怎樣也脫不去的了。
“殿下這樣看著我做什么?”看不透襄王的神色,方紫嵐只能開口問他。他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到京后還望方姑娘記得今日之約。”
“那是自然,我們做殺手的講究一個信字,我方紫嵐今日既以紫秀的身份允了你,便不會反悔。”方紫嵐說得堅定不移,卻從未想過日后會生出那些事端。
后來仔細想一想,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告訴襄王她的真實身份。可是當時只要一想到能為公子掩飾,她便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一路上倒也算平靜,既沒有遇刺也沒有聽到什么消息,然而越是平靜方紫嵐就越覺得不安,之前她來北境時就聽說寧順帝病危,此次襄王回京是順理成章的即位,可是京中卻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要么是襄王手下的人不堪用,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
她這樣想著看了一眼旁邊的襄王,她自己是傾向于后者的,這一趟相處下來襄王給她的感覺是既有手段謀略的城府又有收買人心的真誠,這樣的人手下也不會多差。
期間方紫嵐也收到過嫵青的信,說是寧順帝時日無多太后把持朝政,看意思是想輔佐玉成王繼承大統,而一直被先帝視為左膀右臂的諸葛家沒有表態龜縮不出,只怕襄王回京以后也不會那么順利。
公子的意思是讓她一直留在襄王身邊直到襄王即位。只是她還記得那日答應襄王為他做事的約定,一仆無二主,只能邊走邊看了。
“在想什么?”襄王的聲音就這樣傳到了方紫嵐的耳邊,“前面就是京城了,怎的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