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杰說完這句話,已經準備好面對逐月夸張的表情了,因為剛才他那句話,放在汶市來說,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有病,別人削尖了腦袋想抱鐵飯碗,他居然想辭職。
但出乎曲杰猜想的是,逐月聽完表情的確有些驚訝,但反應并沒有很大,反倒是劉綺麗長大了嘴巴,杯子差點掉到地上道:“什么?你要辭工,富榮輝制衣廠的事情,對你打擊這么大嗎?”
曲杰心理平衡了一下,心想劉綺麗這個反應才對嘛,他搖搖頭,解釋道:“也不全是因為富榮輝制衣廠的事情,我是有別的考慮。”
“什么考慮?”劉綺麗問道。
她實在想不通,曲杰想辭職的心思是從哪兒來的,當初曲杰去夜校上課,不也是想在織布廠往上走嗎,他都已經走到業務員這個位置了,怎么想前功盡棄呢,難道只是在海港市的工作不順利,就打擊到他了,可曲杰也不像這么軟弱的人啊。
曲杰放下酒杯,想了想措辭,慢慢說道:“織布廠的前景是很大,但是小劉,你沒有去海港市看過,你如果去哪兒看過,你肯定會覺得驚訝,只要你見過那里的繁華,你就能看到更大的發展前景。”
逐月眼睛一亮,默默喝了口酒,她已經隱隱約約猜到曲杰想說什么了。
“海港市繁華我知道,但是你說的有更大的發展前景是什么意思?”劉綺麗的神色有些茫然,孔慶池當初剛到海港市的時候,也常和她說海港市的繁華,她知道海港市繁華,但這繁華和工作有什么關系嗎,難道是海港市有別的廠想挖曲杰?
看到劉綺麗懷疑的眼神,曲杰忍不住笑了笑道:“不是你想得那樣,是我想自己放棄在織布廠的工作,自己去海港市闖蕩。”
曲杰抬頭,眼神看向窗外,眼神深邃的說道:“你們沒去過海港市,只知道海港市繁華,卻不了解它的全面,海港市和汶市不同,它的經濟開放,容納各種各樣的人,有很多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在哪兒做生意,我也想成為其中一員。”
劉綺麗對曲杰話里形容的海港市很新奇也向往,可并不代表她就能理解曲杰的想法了,劉綺麗只要眉頭,還是覺得曲杰想辭職的做法太魯莽:“可是做生意不是有很大風險嗎?你在海港市人生地不熟,能做什么生意?比起結果未知的闖蕩,織布廠的鐵飯碗不是更安穩嗎?”
劉綺麗這點是這個時代多數人的觀點,做生意是有風險的,而且因為封閉了經濟這么多年,很多人的思維都有太多限制了,沒有人能舍得安穩的生活,去做冒險的事情,而且是在等著鐵飯碗養家糊口前提下。
曲杰沒有說話,神色有些恍惚,不過也是一下便繼續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對的,但是我覺得海港市是一個機會,值得我放手一搏。”
劉綺麗皺眉,認為曲杰的做法還是太傻,她又怕曲杰是和孔慶池賭氣,如果之后曲杰后悔了,她也會不安,所以拉了一下逐月,希望逐月能幫忙勸一下曲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