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杰趕忙扶住老太太坐下,心里嘀咕這可太不經嚇了,他剛打算說五千來著。
“那怎么辦啊,要不要俺去求求你們老板,讓他可憐可憐俺們家,別把你辭了?”曲老太太哭喪著臉,完全沒了主意。
曲杰搖頭,在旁邊補充:“我覺得不太行,你去求了,老板一個不高興,讓我賠錢怎么辦啊。”
曲老太太頓時不敢說話了,只揉著眼睛,不讓眼淚往下掉:“那咋整啊,你這工作不能丟啊,要是丟了,上哪兒再找這么好的工作,要是回了農村,你難道也要跟你兄弟一樣在土里刨食,那老曲家還有什么奔頭。”
若是放在兩年前,回農村就回農村,曲老太太也沒覺得在農村有啥不好的,畢竟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而且村里的大家也是吃著雜糧一起過苦日子的,可現在又不同了。
自曲杰來了城里,開始掙了大錢,月月都補貼家里,老曲家的日子是村里過得最好的,再沒吃不飽肚子過。
幾個孫子還能用曲杰寄回來的余錢,半年添置一件兒新衣裳,并且現在曲老太太來了城里,才察覺城里才是神仙日子啊。
人這種生物,從來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過習慣了好日子,誰還想回到以前糟糕的日子,而且她在村里天天夸二兒子有出息,灰溜溜回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他們。
曲杰看著曲老太太的臉由紅專青,又由青專白,落到最后,只剩一臉的頹敗和喪氣,剛才在樓下的得意勁兒全無了,只顧著嗚嗚的痛哭,一邊哭,一邊責怪著曲杰不小心,怎么能犯這么大的錯。
曲杰揉了揉眼睛,也在旁邊懊悔的哭,哭的曲老太太都心疼了,一想到最難受的是兒子啊,就嗚嗚著不好再責怪兒子了。
母子兩個抱著痛哭了一會,曲杰覺得醞釀得差不多,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小聲嘀咕道:“也許有個人可以幫我……”
曲老太太耳朵多尖,更何況這關乎到曲杰工作的事情,她哭聲一下子停了,差點被沒打上來的哭嗝哽住,忙抓住曲杰的胳膊問道:“誰?誰能幫你?”
“唉,算了,人家也不一定會幫。”曲杰搖頭,把嘴里的話咽下,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
曲老太太又氣又急,拿巴掌扇曲杰的頭:“你個死小子,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忌什么,誰能幫你,你還不趕緊去求。”
“我不好去。”曲杰搖頭。
“誰啊,你還不好去。”曲老太太急得跺腳。
“楊侯微。”曲杰吐出三個字,不動聲色觀察老娘的表情。
曲老太太只是楞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她怎么幫你,她有什么能耐?”
“她跟我老板是熟人,我當初能找著這份工作,都是她給我引薦的,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早和其他下崗工人一樣,會農村刨地了。”曲杰低頭,半真半假的和曲老太太胡扯。
楊老師和逐月熟是真的,但是他是靠楊老師才投入逐月麾下是假的,曲杰在心里給曲老太太拱手,老娘啊,可別怪兒子騙你,兒子也是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