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周廷尉成親,娶的又是王公貴女,自然來了不少權貴賀喜,吃酒陪客是必不可少的,雖然不是周瑤計劃中來的時間點,可這也無妨。
夜里的春風微涼,那一陣濃重的酒氣伴隨著吹進的微風襲來時,周瑤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愚蠢的錯誤。
周釗酒量甚好,若是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幾乎是不太可能。
門重重的被推開,一個身影踉蹌著走了兩步,終是跨進了門檻,外邊的恭賀聲還是在此起彼伏。
不遠處的門口,一雙繡著金線的玄紅色喜靴踏了進來,然后一步又一步的臥房中走來。
夜風吹過,火燭忽然被全然熄滅,屋中一片漆黑。
甚好,這終于可以趁沒亮光時摸黑逃走了。周瑤心中一喜,心說趕緊溜走,于是猛的站起身來。
許是站的有些太過于快了,窗戶沒摸著不說,她還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片聲鳴,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
電光石火的剎那,一雙大手扶住了自己。
“怎么蹲在這里?”周釗輕聲問道。
他的大手,從肩頸順著滑到了少女的纖纖玉腰上。迎面撲鼻而來的酒氣令周瑤被熏得頭昏腦漲,下一秒鐘,她整個人便騰空了起來,被周釗抱在了懷中。
她還沒來的及說話,那整個人卻全然被扔到了床上。
出大事兒了!周瑤一滯,認錯人了可還行?
周釗傾身而下,整個修長的身子壓住了周瑤,他好像喝了很多,言談間那濃厚的酒氣撲鼻,混合著他身上帶著的檀木香氣馥郁如酒,像是破堤般瞬間攻防了她的心智。男子冰膚如玉,白的令人發指,極是陰柔。
他是上元出了名的美男子,卻也是人人都敬而遠之的陰鷙狠辣之人。
那終年雪白的極具病態般的肌膚不知道被多少公子在背地后里暗戳戳的指桑罵槐,可是誰也不敢當著他的面說一個字。
屋子里光線昏暗,影影綽綽間男子俊朗的側臉顯得無比的誘人。周釗生的好看,這樣好看的一張臉,任誰也經不住柔聲細雨的攻勢。
和外界相傳的周釗不喜這門婚事,完全是兩回事兒。
曾有那么一瞬間,只是有那么一瞬間,周瑤竟是希望這一刻沉淪下去。
書中有講,他養她十年,她亦是仰慕了他十年。
終究孽緣,陰差陽錯間那埋著的秘密被點燃引爆,周瑤明知自己不能再對他有所覬覦,可是即便是身體上的一朝得愿,想想倒也不錯。
她沖著那滿是酒氣的薄唇上狠狠的咬了下去,嘗到了一股咸甜的血腥香味。
周釗吃痛,悶哼出聲來。
下一秒鐘,一張大手反扣住自己的腦袋。
迷離混沌之中,心中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玄狐匕首,刺胸膛。
電光火石的剎那,周瑤猛地睜開眼,近在咫尺的俊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那是她的滅門仇人。
也是即將,要將她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