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容一怔,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
還記得初次見南漪,是在后院的廂房里,她雖是晉寧郡主的陪嫁,宮里出來的,可也平易近人,喜歡同她們說說笑笑,八卦些王宮中新奇的事兒。
可是,就這樣死了。
旋即,她反應過來,苦笑道:“姑娘可是讓我少操心些,便好了。”
南漪的尸體連夜被抬走焚了,第二日,都府衙門也來了人。
只不過現場被燒的幾乎沒了什么東西,也查不出什么蛛絲馬跡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走水是人為。
深夜潛入朝廷命官府邸,還試圖行兇殺人,這算是整個江都城中為人樂道的茶余飯后了。
就連賭桌上,都有人在談論著。
江都胡角巷,地下錢莊中。
“這鄭老國公未免也太做事狂妄了吧,那可是郡主。”正在玩骰子的路人甲輕聲說道。
他還沒掀牌,手中的籌碼就足夠下半輩子富貴有余。
看起來,是今兒運氣不錯。
一下子贏了后半生。
得意洋洋的,還半吊子的同荷官對著話:
“你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鄭國公做的?”
那被搭話的荷官沒吭聲。
那人不依不饒,非得將這八卦進行到底,便又催促著問道。
來賭的非富即貴,不應總不是那么回事兒,荷官只好笑容可掬的敷衍道:“小的不知。”
荷官是個小白臉,坐在燈光下半張臉都黑在陰影中,手上發牌的動作極快,不慌不忙的碼著牌。
“六點,閑贏。”他輕聲道,修長白皙的手指啪嗒啪嗒的拍打著桌面。
那人吹了個口哨,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然后將手中的所有的籌碼大肆一推:
“全進。”
荷官手中動作一滯,反復確認道:“買定離手,押莊押閑?”
“押閑。”那人似乎是贏的上頭,竟是將所有的籌碼都押了下去。
“買定離手。”
那白臉荷官的臉上隱約冒出來一絲笑意,飛快的翻著牌。
先翻開的是閑家牌面,九點,已經算是大的牌面了。
路人甲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刻出來幾條,怕是以后的日子都能躺著數錢過活了。
“我覺得,那事兒定是鄭藺干的,他能干出來這種事兒。”路人甲隨性的說道,像極了一錘定音的最后定居。
他興奮的拿起了茶盞抿了一口茶水。
一直不愿與其搭話的荷官沒由頭的接了一句:“還真不一定。”
右手微轉,牌面現身。
“十點,莊贏。”
荷官輕聲喃道,雙手一攤,滿面笑容的看著對面一臉震驚的人。
十賭九輸,他還以為自己真是賭神降臨?
一瞬間,下半輩子的富裕被輸了個精光。
“這運氣啊…”荷官嘀咕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翻開的牌。
忽然又自言自語著,“莫不是真是他自己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