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瑤拿起了筷子,又緩緩放下,然后又拿起來了,又緩緩放下。
這樣重復了好幾遍,忽然小聲問道:“這些菜都驗過了么?”
松容失笑,連忙回道:“驗過了,小姐,您可就放心吧,這已經是您重復問的第三遍了。”
“我已經問過了...”周瑤若有所思的‘嗯’一聲,感覺自己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癥。
她也沒有胃口,便自顧自的放下了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周釗還沒回來嗎?”
“回小姐的話,大人還未回府。”
“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嗎?”
“回小姐的話,奴婢不知。”
“那明汲或者是白易呢?”
“回小姐的話,奴婢不知。”
“······”
周瑤撇嘴,一問三不知可還行?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周瑤嘆了口氣。
也怪自己不爭氣,身邊竟是沒有用的豬隊友。
“奴婢只知道,最近城東胡角巷的地下錢莊外,不知為何多了一具無頭男尸。”松容神秘的說道,大概她也是知道周瑤吃不下去飯了,所以也沒顧及。
江都城東的胡角巷,是最亂且繁華的一條街。王城腳下,往往隱藏著最黑暗的東西,這些東西,全都活躍于胡角巷內。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里酒樓眾多,隔三差五,便是勾欄之地。
整日彌漫著酒、情與廉價脂粉的氣味。
就連江都府衙都管控不了的地方,有一個名副其實的胡角巷扛把子,同樣也是整個胡角巷內只手遮天的神秘組織——地下錢莊。
朝中有官員好賭起來沒完,地下錢莊便也有了官場上的勢力助力,具體它背后的東家姓甚名誰,甚至長成什么樣子,幾乎沒有人知道。
可是,偏生周瑤知道,那地下錢莊的老板,姓任。
周釗大婚之夜,她偷聽白易與周釗對話得知的。
她不是沒聽過胡角巷的亂名,這些茶余飯后的瑣事閑談,原本是與她沒什么關系,可是當她聽到松容的下一句話時,她笑不出來了。
“案子查了有一段時日了,才查出來這人的身份,說來也是怪了,區區一介漁人,怎會有銀子去賭?”松容撇嘴,不可思議的嘆道。
“漁人怎么了,賣海鮮的都賺錢···啊???”周瑤順著話茬接了下來,話音未落,才抓住重點。
漁人?任老板?
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來那漁人死不瞑目的雙眼。
原來...原來他最后竟是被扔去了那里。
“怎么了小姐?”松容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驚訝到出神的主子。
“結案了?”周瑤趕緊繼續問道。
松容搖了搖頭。
這案子,八成是結不了了。
周瑤一拍大腿,痛的嗷嗷叫,她在心中立刻收回了那罵松容的話。
她可不是什么豬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