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
他瞬間回憶起了七年前的那個陽春三月,春光盛好的時候。
他是在做什么?
周釗悶哼一聲,旋即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心情錯綜復雜。
究竟是什么樣的禽獸,殺了她全家,甚至還在她高燒一點兒都不清醒的時候趁人之危,稀里糊涂的,就這樣發生了……
少女的臉痛到扭曲,聲音喑啞著,“啊啊啊啊”的喚了出來。
周釗一把捂住她的嘴,生怕外頭的人聽見。
他跳了下床,赤著站在了冰涼的地板之上。
周釗想給自己抽倆大嘴巴子。這未免也太過過分了些。
猩紅的血跡刺中了他的雙眼,他趕緊拉上了被子,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趕緊將被褥扯了下來扔掉,又將少女的身子擦拭了干凈。
將衣物穿好,他面不改色幫周瑤穿上了原來的睡衣,又喚了人進來將帶著星點血跡的床單直接扔掉。
周釗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周瑤一晚上,在這府內算是個爆炸般的新聞事件,周釗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就連下人進進出出,他也全然沒有避諱。
府中人都在談,可惜了晉寧郡主剛剛懷有身孕,便被自己的小姑子分了寵愛和關懷。
他們從未見過周釗能夠親自照料過什么人,一次也沒有。
可是只有松容幾個月明汀的一等侍女知道,每年春日的三月一日,那個如同黑暗陰影一般存在的時間,小姐都會發上這樣的一場高燒。每年的三月一日,大人也會偷偷趁月黑風高,過來看看自家小姐。
可就算這件事情現在是全府內人的談資,也沒有人會對外,亦或者是對晉寧郡主提起。
大家都不傻,都知道府內的風向標是誰。
周釗一夜未睡,晉寧也是。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時不時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嘆著氣。夜里風涼,她身著絲綢睡袍站在窗邊看著深沉的夜色,竟是出了神。
大侍女南漣聽到聲響趕緊過來給她披衣服披薄毯,晉寧一怔,漠然的接了過去。
就像后知后覺一樣,她趕緊披上了薄毯。
“郡主,您早些安置吧,大夫說了,您的身子經不起折騰的。”南漣一臉擔憂的奉勸道,關心的幫她塞了塞衣角。
“經不起折騰?”晉寧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好笑。
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像是十分不屑。哪有經不起折騰的人?只有心智不堅定,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懦夫。
她晉寧不是,這一生都不是。
第二日晨起,晉寧便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那便是搬回公主府養胎。
若是真的只是回娘家看看,倒也沒人罷了,可是這郡主一得知自己有孕便搬回娘家,一看便是受了什么氣或者欺負,畢竟整個上元都未曾有過出了嫁的女兒有孕后堅持要回娘家養胎的先例。
在街角巷尾的談資眼里,這便是一樁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