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覺得小姐沒死,在他們心中,壓根不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這么可愛通情達理的主子在這個時代,可真的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他們還希望有朝一日小姐能夠再活蹦亂跳的回來,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了。
他們都聽說,小姐墜崖后,尸骨無存,還被野獸吃了半截。
周釗沒有為周瑤舉行葬禮,大家都清楚,在周釗的心里,周瑤還是活著的,可能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靜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他大概覺得,不舉行葬禮,不祭奠,就證明這個人沒死,就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只要有人還記得她,還記得她的名字,聲音長相,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她就不算真正的被遺忘。
晉寧最近也很是頭痛,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周瑤,又來了一個更莫名其妙的顏霜,事情一茬接一茬,沒完沒了。
她挺著個大肚子,也不愿意給自己落下一個善妒的名聲,對于幾乎成日都找點理由來的顏霜真的是頭痛的要命。
顏霜生的好看,十四歲的姑娘亭亭玉立,沒有周瑤那么顯小,反而出落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任哪個男人瞧了都會心動。
可偏生周釗這個幾乎不怎么僅美色,在大街上都不愿意瞧女人一眼的冷酷男人,還真就不管顏霜天天來煩他。
這是出了周瑤以外的,晉寧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感。
顏霜機敏伶俐,又顯得格外可愛乖巧,聽話的小姑娘人人都喜歡,竟然哄的白易都拿她沒有辦法。
破天荒的,周釗允許她來做客,來東執院的院子里玩兒。雖然周釗嘴上沒有說什么,可是晉寧瞧過周釗的眼神,那種帶著熟悉貪戀的眼神,竟是同看周瑤的那樣相似。
白易也不傻,知道自己家大人怕是拿了這個小姑娘當成了小姐的替代品,于是也開了后門,但凡是顏霜來,他必定畢恭畢敬的給請進來,能逗大人開心,便是最好的了。
這可愁壞了顏如卿,整日除了朝中一堆的煩心事兒,就是擔憂自己家的閨女天天拿著拜帖跑到人家周府上玩兒。
那周釗是什么人?殺人如麻,極度的陰險狡詐。在朝堂之上,但凡有著與他相悖意見的人,均被他不動聲色的找機會找事兒彈劾下去,反駁了人家不說,還非得隔三差五的給人找點麻煩。
也不知道他憑著什么樣的魔力,愣是給王上忽悠的五迷三道的,幾乎是什么都聽他的。
簡直快要成了御前的大大大紅人。
自己家女兒成日里央求著要嫁給這樣一個人,做爹爹的,能不擔心嗎?更何況人家正房已經有了身孕不說。
他一反常態地對顏霜嚴厲了起來,又打又罵,甚至將她關在府中,就是不允許她偷偷溜出去一步。
顏霜也很會對付人,她從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只是在那里靜靜坐著,不吃不喝,閉目養神,誓死同他爹爭論個不休不止。
這可給顏如卿氣的,四面楚歌,里外都是刀槍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周瑤這個名字好像已經許久沒有在府中提起過了,可是只有白易清楚,大人幾乎成夜都宿在了月明汀。
他只是貪圖那一點找回不來的溫暖和氣息。
白日里,他處理公務起來毫不留情,殺伐果斷,有很多的未結案子統統都被周釗用最快的手段和最原始的方法了結了下去。
那便是酷刑,酷刑,再酷刑。
人家都說酷刑之下必有冤獄,但是周釗不管。
周釗才不管那些呢,他只是一味的跟從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似乎都忘了周瑤臨終前對她說的話,什么要善良一點,多做好事。
周釗是一件都沒有做。
大概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周瑤會回來,總有一日會回到他的身邊。
因為他沒有變成她期望的那個人,他還等著她回來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