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寧的咬字很重,像是故意說給誰聽一樣。
“是是是。”有人附和道,“你的你的,誰還敢跟您搶不成?您可是堂堂郡主。”
晉寧一癟嘴,顯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我就擔心哪天從哪兒冒出來些妖媚子狐媚惑主,將我家大人給迷走了。”
“那些個都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哪兒有您晉寧郡主體面。”有人又附和道。
“是啊,你家大人,生怕不知道我們周釗大人是你晉寧郡主家的!”張晴若也同附和道,一臉的諂媚。
大家哄堂大笑,周瑤處于人群的風暴中心卻是怎么也笑不出聲來。她只是十分違和的笑了笑忽然感覺的到無比的寂寞。
這些話,她不信晉寧是無意的。
單靠晉寧那有意無意往自己身上瞥的眼神,周瑤便得知她是故意借別人的口說與自己聽的。不過他們說的也沒有錯,她晉寧是堂堂郡主,是周釗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而自己呢?見不得光的老鼠,罪臣之女,身份低微卑賤,就連真實姓名都不敢暴露在陽光之下,她怎么配與晉寧郡主相提并論?
周瑤明白晉寧的意思,即便她今兒爬上了周釗的床,可說到底,也是段見不得光的關系,她周瑤對晉寧,連提鞋都不配。
周瑤的眼神暗了又暗。
外人看來他們周釗夫婦是琴瑟和鳴,要多好有多好,可是只要晉寧能將這場戲持續的做下去,委屈的就永遠都會是周瑤。
能忍,也是她的厲害之處。
當周瑤出了神,意識到那道熾熱的目光仍就注視在自己身上時,周瑤忽然笑了,露了一口白牙,那笑也如清風明月般愜意。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殺,可是她周瑤不在乎。
晉寧這一場戲做的好,即便是表面上無論多么風平浪靜,甚至對周瑤更好,可是實則真是給周瑤惡心了一大頓。
周瑤聳了聳肩膀,有些無語。
處于這場無聲風暴的正中心的周瑤,在一群人中沒有話說顯得格外的落寞,這里沒有她的朋友,沒有她的親人。
唯一一個親人...
還是給自己制造風暴的人。
她抬頭看向周釗,電光石火的剎那四目相對,她看見了周釗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
很快,他便將臉別過去了,沒有再繼續看周瑤。
周瑤有些想笑,天底下大部分男人不都是這樣,敢做不敢當。
算了,就隨便他們怎么說怎么講,誰先繃不住誰就輸了。只要她周瑤一日不覺得自己是過街老鼠,她一日便不是。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安慰自己,周瑤心中還是感覺有些不得勁和膈應。
畢竟好端端的一個女子,誰愿意自己被這樣內涵被這樣說呢。
聰明如周釗,聽得出來晉寧話里話外的含義,可是他并不曾想到過晉寧會在窗外觀摩他同周瑤的魚水之歡,雖然沒往那方面想,可是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他默默的將晉寧挽住自己的手臂推開,臉上不動聲色,卻有些陰郁低沉。
“喲...這說笑呢,怎么就給周大人說不開心了?”張晴若是個嘴上沒有把門的直率性子,什么該說說什么不該說說,她其實心里也清楚,直接到了最后看見周釗的臉色很差差到不對勁,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可是奈何她永遠都學不會三緘其口。
“一群女人家的小心思,還非得拽著我家大人在這聽,羞不羞?”晉寧打著圓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周釗道。
不過他沒有下意識的就走,而是轉身繞了一個圈,邁開雙腿,繞到了周瑤的身邊,俯身就是一個打橫將她抱起。
“你干什么?!”周瑤一愣,身子僵直在半空之中,也不知道該動還是不該動。她心想,現在這群娘們的臉色估計是得好看的萬紫千紅一片了。
“你快把我放下來!”周瑤在他的耳邊低語道,無可奈何的錘著他的胸口,“這么多人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