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什么陪?你也抓緊走!”
這才聽的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離開,周瑤從被子里露出來了一道縫,偷偷瞧著,發現屋里人都走光了,周釗竟然乖乖的聽了她的話,打發了所有人出去,竟然是連一個都沒留下。
想必周釗定是很生氣的吧……
不過她確實沒有什么心情去管他了。
周瑤摸著小腹,有些痛意逐漸涌了上來。她的眼睛一酸,倒是感覺有些十分的不真實。
卻是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不真實,但也真實。
終究還是對不住自己了,對不住這個孩子。
隱約間,她想起墜湖之前,晉寧猙獰的面孔最后所說的那幾句話。
她說自己同周釗一樣罪孽深重,一樣不可活。
她說周瑤,你的報應在后邊呢。
周瑤信了。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報應么?
那日周家大人大婚,她躲在帷帳后面一言不發,可曾想過今日?
為何同樣雙雙落水,晉寧的孩子就平安無事,而自己,偏生做了回不知情的殺人兇手。
說心里話,周瑤是不想要孩子的。
可是不想要,和有了沒留住是兩碼事。
枕上濕了一大片,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很想哭,感覺的到心里難受。
這種異樣的感覺橫在心中說不清道不明,可就是難受,不知從何而來的難受。
許是在今日之前,周瑤還沒有將自己融入到這個作為罪臣之女出生成長的姑娘身上。
可是今日在遭此人禍之后,周瑤才有些切身實地的真切感受到了自己融入了這個身體中。
門外,周釗目送著被下人攙扶著的晉寧走遠,他火也沒撒出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大人,這早朝咱還上嗎?”白易堅持不懈且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
“上什么上?!不去了!”周釗一拂袖子,衣袍被風吹的呼呼作響。
“這…”白易同明汲對視了一眼,明汲沖著他搖了搖頭。
周釗煩躁的要命,修長的手指直揉著突突跳著的太陽穴,煩的他不停的在院子里踱著步。
一回頭,白易還愣愣的站在那里。
“你傻啊?還站在這?不知道去給我告個病假啊?!”周釗沖著他喊道。
剛習慣性的大聲呵斥一句,周釗又旋即將聲音壓至最低,十分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屋子,大氣不敢喘了一聲。
他揮揮手,屏退了左右。
只是陳大夫依舊站在這里,像是有什么話要同周釗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