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祿海話說的不容置疑,因為原本他本身的到來,就是代表了王上。
他沖著賀年笑笑,賀年也很識相,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只不過他不知道回去如何同長兄交代,畢竟,長公主不會直接找到他的臉上,但是會找到自己兄長的臉上,他也是有命在身被逼無奈。
裴祿海也沒有多耽擱,在周釗接下來這旨意后,他直接派人將周釗帶走,連給他回府整理行裝的機會都沒給。裴祿海只是派人去了周釗的府上下了個通知,讓周府里的下人給收拾出來行裝來,現下送了過來,連夜出城。
這次行動實屬機密,去哪兒都沒有提前告知,就連隨身帶著伺候的人,都只允許周釗帶一個。
那這只帶一個還能帶什么人呀?于是周釗選擇將白易帶了去。
他直接請去府內傳旨的小太監傳的旨意,讓白易帶著些出城所用的衣物來。
可是來的不是白易,卻是明汲。
“你怎么來了?我不是讓白易來?”周釗問道。
明汲還未開口解釋,周釗便心煩意亂的打斷了他的話,“算了,你來就來了,不打緊。”
他原本是想將明汲留下來陪同周瑤一起進宮照顧,有什么事情好有個照應。
于是他趕緊找到那個去傳旨的小太監,從腰包中掏出幾錠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了那個小太監的手中,態度十分的真摯,他輕聲懇請道:“還是再想勞煩公公再去一趟我府上,讓我的護衛白易陪同我妹妹一同入宮。我此去不知何時能歸江都,心中總是惦念著我這個不能自理嬌生慣養的妹妹,還是勞煩大人了。”
雖然白易木頭,但他武功高超,比起明汲來,少了些機靈,但應付萬難的險境還是得心應手的。想必自己此行前去沒有危險,將白易留在周瑤的身邊,倒也是妥帖。
這個小太監也是機靈,明白周釗的意思,畢竟收了人家的錢財,也得替人辦事不是?于是他緊趕慢趕著的又找了個借口去了一趟周府,將正在同駙馬派來的人糾纏的白易帶了過來。
白易和明汲分別被駙馬和長公主派來的人纏著脫不了身,哪兒還能知道自家主子這邊也如同險境一般正處于水深火熱的地步呀。
他一來,還未明白過來怎么一回事兒,看見大人不得勁的胳膊和身上被劃著的到處都是傷口,瞬間皺了眉,“大人這胳膊是怎么了?”
“無妨。”周釗將白易拉到一邊,二人說起來了悄悄話,“王上讓我出城捉拿敵國暗探,將周瑤扣在了宮中,我此行不能帶多了人,你跟著周瑤進宮,好生看護她的安危。”
一向都聽話且聽從指揮的白易,不知為何,這次,白易第一次堅決的持反對意見反對了周釗的命令。
“我不進宮。”白易拒絕服從道,“大人,我不進宮,宮內有八千禁軍護著,能出什么事情?大人要出城捉拿暗探才是真的危險,明汲的武功雖然不算高,但應付的了宮內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可是大人您是出城,不一定能遇上什么樣的危險,大人,您不如讓明汲陪著小姐一同進宮,我陪您出城。”
白易的話說的沒錯,在這江都城中雖然是危機四伏,可好歹還都是在天子腳下,皇城臨邊,有些人再如何張狂,都不會傻到在江都城中為非作歹,可是一旦出了這江都城,外邊叢林密生,出城后還會有一段段穿越荒林的無人小路,若是有人起了歹心,一路追殺,雖然周釗武功很高,身邊還有部分禁軍隊伍護著,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明汲雖然同樣武功的造詣不低,可是相比于白易來說,他還是差的遠。
要說在這江都城中虎視眈眈的盯著周釗的位子的人,同周釗有仇巴不得他下一秒鐘就地死亡的人可是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更何況周釗現在一看就不是平時康健的模樣,他受了傷,一條胳膊還軟軟的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力氣,這路途遙遠兇險,前路未知,白易的思慮才是最為理智的那一個。
身居要職的大人很少有愿意出去辦公差的,誰都怕路上再一個“不小心”,自己掉了腦袋。
周釗明白白易的意思,也知道這不是個什么好差事,未來的路上必定是險惡萬分。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必須去,這是一個被脅迫的交易,可在現下看來,也是一個最合適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