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人命又如何?不然明汲的命,誰來還?”周釗勃然大怒,回首沖著李將喊道,他的語調陡然升高,變得沉重。
這樣的無能狂怒,也恰恰反面證明了周釗已經默認了明汲的死亡。
周釗這個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看起來疑神疑鬼復雜詭計多端,可是一旦確信了一件事情,總會極端的向著最壞的方向去想。在這個方面,周瑤亦是如此。
“大人……”李將苦口婆心的勸道,“張縣令好歹也是朝中官員,就即便不是朝中官員,您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了人,也是要上到衙門去的,大人我們出來辦公差,還是不要惹上不必要的人命官司,您還是放手吧!!!”
“大人!您這矛頭對錯了人啊!您要知道造成如今這局面的,不是張縣令,不是這些護衛,更不是大人您!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為”
李將一頓苦口婆心的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勸解起到了作用,反正周釗是松開了手。他松手也沒有因為別的,而是這一肚子油脂的張德全倒在了地上被周釗恐嚇后,口吐白沫,吐起了泡泡。
那一個接著一個的白泡泡惡心的周釗下意識止住了拳頭。
“這個張德全……”周釗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嫌棄的甩了甩手。
他接過李將遞過來的干凈手帕擦手,末了,還是從嘴中擠出來一句“多謝。”
周釗的感謝對于李將來說,簡直就要讓他驚掉了下巴,天崩地裂都沒有周釗一句感謝來的駭人。
整個上元中能聽的見周釗的感謝的人還能有幾個?
李將難掩住臉上就快要溢出來的震驚,甚至多看了周釗好幾眼。
周釗感到怪異,也不想多解釋什么。可是他這句道謝是真心的,畢竟李將在第一時間內派人去搜查崖底,或許...
也或許沒有什么或許了。
完全將這神山的崖底搜查一遍并非一日可以完成的,周釗時間有限,又急著回去復命,可是他精神頭卻完全不在回江都城上面。李將心力交瘁,充當了許久的軍師,又頻繁的在知心小哥和禁軍副將這幾個身份中來回切換,給他累的不行。到了第二日晌午,已經是拖的不能再拖了的時間,李將終于用“周瑤”還在宮中這個事由動搖了周釗的心。
若不是提起來周家小姐,李將真怕周釗在這一直等著見明汲的“最后一面”。
來的時候扮作商隊,聲勢浩大,護衛帶了上百人,但回江都去的時候,只有這潦草零星幾人。
周釗來的時候就受了傷,回去的時候,不僅傷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他還是在返回江都的路上進行了簡單的包扎,尋的是穆清郡中的民間大夫,大夫嚴肅且提心吊膽的說這胳膊若是再不養著可真就廢了時,榮獲了周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人少方便趕路,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回江都城時,已經是這日的后半夜了。
夜叩宮門乃是大忌,即便周釗有多么膨脹多么跳躍,他也不可能狂到現在去敲那王宮的大門。
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也是真的不想讓周瑤活了。
當周釗在宮墻門前徘徊猶豫不決時,宮門悄悄拉開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