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姐姐才剛走一會兒,可仿佛已經過了三秋,這時間真難熬啊,要是能直接偷溜走就好了。
顧淵聽此一言方才想起,殿內向來都是清潔術清理塵埃。前面是一時沖動了些,說了那話,于是他換了個法子。
“那就站著把那些背給本神聽聽。”顧淵道。
遲魚心頭咯噔一聲,暗道壞了。
雖然在伏案抄了整整一夜,可早上一起就只剩十之一二,到現在猛然這么一說,腦袋更是空空如也。
她欲哭無淚。
不,還是有機會的。
遲魚猛然想起上回在溪邊吃烤魚的場景。
是了,像神君這般面冷心熱的仙,該換個法子才對。
她頓時又雀躍了起來,歡欣鼓舞的。
“神君,您看您日理萬機的,這么勞累,需不需要我給您捏個肩膀呀?”她厚著臉皮,湊上前去問道。
顧淵抬眼猛然見個大臉,面不改色。
學習不積極,狗腿的事倒慣是會做。這化形不過三日,也不知是在哪兒學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每日都機靈古怪的。
他如此想著,又好氣又好笑。
與之相識三日而已,往日種種規矩倒是打破了不少。這小仙,還頗為有趣,只是行事說話沒些章法,當吃個大虧才能把這性子給掰回來,苦頭得吃不少。
某人選擇性的忘記了自己的年少黑歷史。
他教訓道:“不必說些好話與本神聽,不學吃虧的是你。若能把這些心思放在正途上,未來不愁好日子過。”
遲魚點頭如搗蒜:“知道的,神君。”
“那你就背吧。”顧淵道。
她頓時如被下了毒藥的鸚鵡啞了嗓子,張口開開合合,扭捏了半晌愣是沒說出半句話來。
顧淵批著筆注,給遲魚起了個頭:“勿以圣人力行不怠,則曰道以勤成……”
“勿勿以圣人堅守不易,則曰道以執得。圣人力行,”遲魚本能應道:“圣人力行,猶之發矢,因彼而行,我不自行。圣人堅守,唔圣人堅守…?”
她卡殼了一瞬,腦袋全是白茫茫一片。
“圣人堅守,呃,堅守…”遲魚苦惱的使勁回想,嘀嘀咕咕:“怎么一下想不起來了?”
“圣人堅守,猶之握矢,”顧淵抬眼看著她,開口補上了這句話:“因彼而守,我不自守。”
“對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遲魚激動的一時跳了起來,隨即后知后覺的訕笑摸了一下頭發:“啊,我方才就是,就是卡殼了一下,就是個巧合巧合哈——”
她忙不迭的解釋:“就是太緊張了。”
“這句出自《文始真經》,”他平靜地看著,目光如炬,一眼就把人看透了:“看來你對這本還不甚熟悉。”
遲魚心虛的低眉垂眼,不敢與之對視:“我就是突然一下忘了,昨夜也有很認真的抄寫的。”
“噢,是嗎?”顧淵望了那沓書卷一眼,聲音低沉了幾分:“本神觀這數目似乎也對不上啊?”
“啊?遲魚打著哈哈,心里發慌:“有,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