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某一天,看到一件事,覺得曾經發生過,卻怎么也想不起時間地點,其實這個記憶,很可能是這些畫,胡亂的,組成了一副新的畫,形成了人腦里新的記憶。”
葉文初說完回看著他:“我說的清楚嗎?”
“很清楚。”沈翼揚眉道,“我確實有過類似的經歷,某個未曾到過的地方,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有過嗎?”
葉文初點頭:“有。其實這很有意思,我會想當下這熟悉感,是什么時候留存的淺淡的痕跡呢?”
沈翼笑了:“我記得兒時,堂兄弟去湖中梟水,被大伯罰,我站在邊上時,便覺得那畫面發生過。”
“那這畫面有過嗎?”
“沒有!”沈翼神色露出一絲戲謔,“在那以前堂兄弟年歲都不大,那是第一次被集體罰。”
“那會不會是你潛意識中,想象過這樣的畫面?”葉文初道。
“嗯?”沈翼揚眉,“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期待他們被打?”
葉文初點頭。
“有可能。”沈翼笑著道:“看他們被打,我心中是高興的。”
兩人并肩而行,小聲聊著,時不時看向對方,又一起笑了起來。
因為容貌氣質太過出眾,路上好多人看著他們,有人想打招呼卻又立刻被別人擺手制止,等他們走遠了,擺手的人訓斥道:“太沒有眼力見了,沈先生和四小姐正討論案情呢。”
“是討論案情?我怎么看著……嘻嘻……”劉興堂的女兒扯了扯劉蘭,“蘭姐,你說是不是?”
劉蘭點頭笑著點頭。
葉文初和沈翼用時前后也不過兩刻鐘,他們又回到了衙門,剛進門就看到正等著的八角,道:“小姐,先生,紅森認罪了。”
“認罪?”葉文初道,“他怎么認的?”
“就剛才,他突然說他想起來,說他抱著稻草去燒姚記的。”八角道。
葉文初凝眉,審訊室外,葉文初問馬玲:“你沒有離開這里吧?”
“沒有。”馬玲道,“就兩刻鐘,我就一直坐這里的。”
她還讓人端了椅子來。
“肯定沒有人見過他。”馬玲道。
葉文初推開門進去,胡莽也聽消息來了,紅森一看到他們就道:“我想起來了,是我放火的。”
“你剛才很肯定不是你,現在怎么想起來的?”胡莽喝問道。
“我剛才真不認為是我,我什么都不記得。”紅森道,“但就剛才我腦子忽然清醒了,我想起來從灶屋里抱著稻草,鋪在姚平家的堂屋里,靠墻鋪的,我還倒了桐油,我怕姚平夫妻兩人逃走,還在門上插了鐵叉。”
“我點火以后,就回了鞭炮行,靠后院門邊上也同樣點了火,然后我就逃走了。”
紅森道:“那、那鐵叉在廚房的外墻靠著的。”
他說完,房間里其他人都松了口氣,因為,他們沒有對外說稻草淋桐油點火的事,更沒有說門上插鐵叉。
就算姚記怎么點火衙門有人漏嘴了,可鞭炮行點火的細節,因為沒有姚記重要他們都沒怎么討論。
唯一的可能,紅森就是兇手。
“四小姐,可以結案了吧?”胡莽臉色都松了一些。
葉文初沒說話,她走過去問紅森:“你為什么殺姚平夫妻?動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