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邑說的時候,聲音還在發抖,他們是好朋友,他也是他的伴讀,他們一起長大。
這一生,他不會再有那樣的友情了。
如果能,他愿意代替世子去死。
“原來,他是中毒嗎?”姚子邑說完,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王爺,“不對,如果世子中毒,王爺為什么不知道?”
蘇暢和展宇幾個人,也是一臉的狐疑。
“四小姐,這骨頭真的是中毒嗎?”
葉文初頷首:“我剛才說的癥狀,很對癥不是嗎?”
眾人神色驚駭,一起看向陳王,等他的解釋。
陳王道:“怎么會!不可能。”
“世子怎么可能中毒。”他不敢置信,“誰給世子下毒的,是誰?”
他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來問沈翼。
“你來時,圣上和你說過此事沒有?”陳王道,“是圣上對不對?”
陳王妃很不顧體面的放聲嚎哭:“我的兒,原來你是被人害死的!”
“我們一定要給你報仇。”
夫妻二人泣不成聲。
周圍的人更心疼了。
葉文初和沈翼對視,葉文初在他肩側低聲道:“你說得對,不猝死謀害,而是用比較冒險的慢性毒藥,是有原因的。”
前天她問沈翼,陳王想要“世子”死,其實方法很多,為什么長期投毒呢?
只要世子換一個大夫,就算是毛很遠看到,也一定能查得出,這是中毒,而非生病。
太冒險了。
可陳王還是這樣做了。
此刻明白了。
中毒而亡的“世子”,在為他們夫妻發揮最后一點“余熱”,讓喪子之痛增加了悲情和仇恨。
葉文初覺得她幫了陳王一個大忙,可惜得不到他們的感謝。
“住口!”她突然拔高了聲音。
所有人一驚。
“這種毒,你們請那么多大夫,沒有發現?”葉文初用那個手骨,指著陳王,“為什么沒有被發現?因為,這個毒是你們給他下的!”
“陳王夫妻,下的毒。”
葉文初說著,指了指遠處拿帕子擦臉的陳王妃。
“只有你們下毒,不給他看別的大夫,這個慢性毒才不會被人發現。”
姚子邑快步走過來,他是信任葉文初的,但他不能接受卻無法想象,父母會害孩子的事。
不只是他,天下人都不能去相信,會有父母去殺自己的孩子。
唯一的兒子。
“四小姐,為什么?”姚子邑問道,“這不合情理啊。”
葉文初憐惜地看著他。
姚子邑倒退了半步,姚仕英夫妻扶了他,一家三口站在看臺下,仰頭看著上面。
“父母毒殺唯一子嗣,這不合理,可如果……”葉文初道,“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他們親生的呢?”
“不是親生的?”姚夫人驚呼一聲,“不是,娘娘生孩子的時候,我、我知道啊,我可以作證!”
陳王讓葉文初閉嘴。
陳王妃喊道:“來人!”
有急迫的腳步聲往這里來,將這里包圍,但陳王還在看臺上,他們不敢直接殺過來。
沈翼已踱步停在陳王的一側。
葉文初問姚夫人:“孩子出生后,您看到他了嗎?”
姚夫人想了想,隨即搖頭:“孩子、孩子身體不好,給府醫養著的。”
“姚夫人,”葉文初又問道,“你生完孩子后,看到自己孩子了嗎?姚大人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嗎?”
姚夫人和姚仕英對視著,又分開看著葉文初,心砰砰跳著。
“您什、什么意思?”姚仕英問道。
姚子邑反應更快,想得也更多,他想到了過去很多事,想到了過去的種種。
“看到了嗎?”葉文初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