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殺豬的!”葉文初道。她也沒瞎說,張超然一直摸魚,屬于“無黨派”人士。
袁為民瞪她。
張超然憋著笑,心道袁為民這老賊就得葉醫判收拾。袁為民以前可比湯慶玉賊多了,現在看他吃虧,他心里解氣的很。
這一通,姚紀茹的椅子一直在中間,看著葉文初和這位大人說笑和那位大人打招呼,再看沈翼,目光里一直是又敬佩又歡喜,就沒離開過葉文初,她看著恨到胃疼,索性閉眼不看。
舒世文敲了驚堂木提醒葉文初:“你說換個角度,是什么角度?”
門口,姚子邑和他的同窗們到了,就連“新”同窗姚先陽都在。
“啊,對!看到好多長輩,一時激動忘記正事了。”葉文初告罪,然后道,“方才我在說郡主殺人放火,有人來警告我,說我要繼續說郡主,就讓我二伯將牢底坐穿。”
長輩們沒覺得她激動。
葉文初道:“這不,我就不說郡主殺人放火的事了,郡主命高貴,我二伯也精貴呢。”
“剛才,我在說有證據,證明張秀瑩在柴房關過,證據我沒舍得拿出來,現在我拿出來了!”她說著,馬玲提上來一塊墻皮。
大家都一臉好奇,有人小聲議論:“怎么是個墻皮,墻皮也能作證?”
“噓!她能提上來,肯定不是解說刷墻技巧的。”
“有道理。”
葉文初卻不急解說這塊蓋著白布的墻皮:“幾位大人剛才沒聽到,郡主殺人放火的起因,是因為她看中了一位有才學的公子,這位公子叫劉賢,他是張坪村人也是本案被害人的未婚夫。”
“劉賢呢,也是去年春闈的考生。”葉文初將劉賢的隨記本拿出來,翻了兩頁,“劉賢有隨筆記事的習慣,他的未婚妻是他教出來的,也有這樣的習慣。”
“他二人隨記上有很多關于他們的愛情,也有很多他們生活和學習上的感悟,比如這段,”葉文初讀著,“君庭說,他將來要為我掙得誥命,如若我不識字,那是要被別的夫人笑話的,所以我要認真認字讀書。”
葉文初解釋道:“張秀瑩雖出身苦寒,但她上進有抱負,她對科考非常的關注和敏感,她期盼未婚夫高中,她期待自己敕封誥命的那天。”
蔡汝霖一直在看那塊墻皮,在猜測墻皮和葉文初現在說的事,會發生什么關聯。
其他人也在想,兩件事會有什么聯系,湯慶玉緊緊蹙著眉,盯著地上的蓋著布的墻皮,有一瞬他甚至覺得,那塊墻皮上是一張訴狀,上面寫滿了不得見光的秘密,他居然有一些緊張。
姚紀茹覺得,那塊墻皮上,很可能是噴濺的血跡,除此以外她想不到,葉文初滔滔不絕重新說張秀瑩的用意。
“這是張秀瑩的字,”葉文初給大家展示,“她寫字有些問題,比如這個凡字,她的點寫的太平……”
“這個浮字,”她翻了幾頁,找到了圈畫的字,“點也是如此,太平,這是她寫字誤區,如果我認識她,定要提點她一番!”
眾人的耐心和好奇,達到了頂點。
葉文初將本子放在一邊,停在了墻皮邊:“平順十三年十月十四,張秀瑩進了別院,然后她被關在了柴房,在柴房里她用丫鬟念夏的半圈手鐲,在墻上留下了九個字。”
她揭開了布,眾人看到了上面的字,馬玲上來捧著墻皮,在所有人面前停留、展示……
她經過每一位官員面前,每一位官員就仿佛被這塊墻皮隔絕去了另一個世界,吸走了魂魄。
誰能不知道呢?
誰都知道,這上面寫的什么,掃一眼就知道了。
十三年十月,寫了十四年的側論題,寫了狀元的名字,還是一位生活在鄉間的小姑娘。
“啊哈!”張超然道,“這小姑娘會算命?”
葉文初回道:“張大人,還真的有可能。”她停在當時參與其中一起“臨時起意”出題的湯慶玉面前,“啊,湯閣老您出的題目,在半年前就被一個小姑娘算到了!”
“您看這字,雖胡亂不好認,可這點和這筆畫順序,一點沒問題。”
湯慶玉的視線從墻皮上移走,看向葉文初,他瞇起了眼睛,冷冷地道:“是吧,那就是小姑娘有問題。”
“亂說!”葉文初道,“明明就是你有問題,怎可賴著人家小姑娘。”
湯慶玉的臉鐵青。
百姓們領悟這事就會遲一點,可門口的學子很敏銳,他們中間有很多明年的考生!
不知道是誰,喊道:“舞弊,內定狀元?!”
“對!”葉文初大聲道,“這就是這個案子的另一個方向,是比起高高在上的郡主搶別人未婚夫,同樣令人不齒的事情——舞弊。”
“春闈,舞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