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同林也沒有睡,正在和另外兩位調遣來將軍商討出城營救鐘銳的對策。
突然,傳來真奴人入關的事。
邊疆沿線,從東北的遼東,到西北臨兆在編兵馬共二十萬人,實際人數十四萬,吃六萬人空餉。
這十四萬兵馬沿途分布,大同原有兵兩萬人,但秦義帶六千離開擊殺沈翼,余眾一萬四千人,連著兩日兩戰損耗約近千,現余眾不過一萬三千。
謝同林不在大同高陽駐扎,他來也是空手,另下午趕到的六將之二,行六張燕青,行七宋克江,兩人也是空手而來,不曾帶兵。
三個人放了酒盅,取刀出門,謝同林問道:“去城里了嗎?”
他們離城還有一段距離。
按理,真奴人入關肯定是燒殺搶,不可能沖著軍營來的。
“沒有,沖著軍營來了。”
三人又疑惑又驚訝,立刻集合兵馬。
夜里冷,有炕也不熱,許多士兵都有喝酒的習慣,加上大家打了一天仗都累得不輕,喝了酒就睡得更熟。
鼓擂了幾次,起來的人也不足一半。
就在這時,軍營忽然起火,從營地的四面起火星冒煙,這種情況肯定就是有人故意點火。
有人喊道:“兵器庫起火了。”
緊接著,后方布質軍帳也燒了起來。
營地一片亂。
真奴人沖了進來,。
在通天的火光下,兩方交手。真奴人的目標很明確,領頭的七八個武功高強的人,飛檐走壁地往前沖,擒殺謝同林三人。
“不好!”宋克江被對方砍傷的時候,他看到對面人的臉,根本不是真奴人,他大喊道,“是瑾王。”
他一句瑾王吞在喉嚨里,人頭就已飛出去。
血濺到馬眼,馬受驚帶著無頭身體狂奔。
“邊關安逸太久了!”沈翼站在馬鞍上,看著混亂的軍營。他殺來雖然是半夜,但從城門到這里足用了兩盞茶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足夠一萬三千人集合應對了。
可現在看,顯然是沒有做到,不但沒有集合齊所有人,就是被集合的人也是恍惚慌亂,應對能力極差。
他瞧不上這樣軍隊,騎坐馬鞍,再拍馬沖進了人群。
歸去正打著的張燕青,高山在他隔壁,兩人圍剿,張燕青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加上乘風在外圍清場,三人配合,轉瞬張燕青就被殺了。
剩下最后的謝同林。
謝同林是邊疆老將,他的家就按在這里,戍邊時間比鐘銳的資格都老,他帶的兵也最聽他的話,所以沈翼當年往軍中送人的時候,首先的目標就是謝同林。
如今,謝同林的兩個副將,都是沈翼安插進去的。
謝同林后退,大喝道:“擂鼓!”
軍中那些還沒起的人,終于都起來了,但兵器庫被燒,戰馬受驚逃走,沒了這些,這些人爬起來也不過是案板上的肉。
戰馬嘶鳴而出,謝同林看到有人沖他而來。
“居然是你!”謝同林目眥欲裂,誰能想得到,瑾王繞到關外,從關外打進來!
秦義就算挖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到瑾王。
“我讓你有來無回。”
謝同林上前,一枚箭,透過人群中在他肩頭,他回頭去看,仰止沖著他揮了揮弓:“謝將軍,好走啊!”
大家都認識,就差今夜的生死交戈。
天亮后,大同鎮附近十一個衛所,三個關口,謝同林和張燕青以及宋克江三人統領的軍隊,全部被控,反抗者不給任何機會,一律格殺勿論!
殺了一輪后,沒有人敢再反抗,抱著頭蹲著。
此番,邊疆六將已死四人,秦義手中有兵六千,還在追擊沈翼,梁松在遼東,就算趕過來也沒有用。
“主子,我和高山去追秦義吧?”歸去道,“他現在肯定已經知道這邊的事了。”
沈翼搖頭:“這里交給你們,我帶兵回去。”
對于秦義而言,已是窮途末路,他不如賭一把,殺去京城,如果姚文山政變沒成功,他就幫他成功,如果成功了,韓國公就可以護他性命。
對于秦義,沈翼早有謀算,也是他留著的餌。
因為,如果沒有秦義他帶兵兩千回京也不合適,姚文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發兵打他。
歸去點頭:“那好,這里留給我們三個人,您帶上乘風。”
沈翼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