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遞了一包瓜子給葉文初。
“您要吃嗎?”
葉文初擺手,提醒她:“這些起燥,夏天少吃。”
乘風說沒關系。
“前面就是雙蘭村。”仰止指著葉文初看。
村子從外觀看,屋子都還不錯。屋前屋后都是平地水田的,田里稻苗綠油油,許多人挽著褲腳站在水田里在薅草。
看見他們五個人牽著馬的外鄉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葉文初和路邊一位年輕的村民打聽:“族長可在家,他家怎么走?”
年輕人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怎么拒絕,指了幾次怕她找不到,就裹著一腿泥,帶她往村里去。
“族長,來客人。”年輕人吆喝了一嗓子,族長從屋里出來了。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出頭男子,穿著不好但收拾的很整潔,胖胖的看上去很和善。
仰止道明了來意,雙明很驚訝,好半天都沒明白:“不是案子定了嗎?縣太爺大前年就定案判刑了,人是不是砍了?”
他問自己的妻子,雙張氏搖頭:“好像沒有,沒聽到去領尸的事。應該還在牢里關著的。”
村民是不懂朝廷對刑事案的核審流程。
大理寺能留中三年,這個案子到今年秋審,也必要出結果了。
“案子還沒定,我們就是京城來的。”葉文初讓雙明帶他們去死者雙二丫的家里。“再勞駕您將雙雷找來。”
雙明沒推辭,喊他小孫子:“去喊你雙雷大爺到建濤叔家里去,京城來了官爺,要再查二丫被殺的案子。”
小孩子跑得快,葉文初跟著雙明到雙建濤的家里時,雙雷已經到了。
雙雷三十出頭,但輩分比較高。
雙建濤在案件記錄上寫的是四十歲,個子很高不胖不瘦,容貌也很端正,今年應該四十二。妻子雙王氏生得也很清秀,夫妻兩人育有四個孩子。雙二丫排行老二,前面有個姐姐,已經嫁去了隔壁縣。
死者雙二丫下面還有一位今年十一歲的妹妹,四歲的弟弟,雙王氏年初又懷上了。
“是京城來的官嗎?”雙建濤將抱著的兒子放下來,想找人行禮,找了一圈在雙明的提醒下,沖著葉文初行禮。
其實都很驚,明明跟著三個男人,為什么當官是女人。
但他們也不敢多問,官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葉文初打量著雙建濤夫妻和兩個孩子,他家的生活條件不錯,一家四口衣服都沒有補丁,鞋襪不新但也整潔,頭發都是烏黑的。
“我們要重新核查,但只是核查而已。因為大理寺的大人對案件有幾處不解的地方,所以讓我們來了。”葉文初笑著道,“大家不必緊張,我們查什么,你們配合就行。”
雙建濤應是:“前年上半年,也來過人。小人以為查完了呢。”
葉文初又解釋了一遍,問雙二丫生前住哪間房,還有沒有留存遺物。
“有幾件衣服,幾雙鞋,留著做念想。”雙王氏去拖箱子,雙建濤讓她邊上休息,他將箱子提出來,將雙二丫的東西給葉文初。
一件碎花夏天單衣,一雙舊鞋,還有一對頭花,都是單獨包著的。
“就這些了,沒別的東西。”雙建濤道。
衣服洗過了,沒什么值得看的,葉文初將衣服還給他們,她問道:“宋福田和二丫平時認識嗎?”
“認識,都一起長大的孩子。”雙王氏道,“但宋家的孩子有娘生沒爹教。”
說起來宋福田她就氣,眼眶便紅了。
“他招供書上寫的是,他喜歡二丫。在那以前他糾纏過二丫嗎?”葉文初問道。
雙王氏點頭:“肯定有。他以前沒事在村里溜達,偷雞摸狗,有幾回我看他就蹲我家門口,我以為他要偷東西,還罵他來著,現在看,他打的主意更惡毒。”
“那孩子是這樣的,從小就壞!”雙明附和道。
葉文初繼續問雙建濤:“二丫那天什么時候出門的?”
夫妻兩人都不知道,雙王氏道:“我和大丫要顧田,他爹要進城做工,天不亮就走了,沒人曉得她什么時候出門的。”
說著嘆了口氣。
“你是木匠?”葉文初問雙建濤,雙建濤有點害羞,“我是裁縫。我娘以前是裁縫,她也沒生女兒,就讓我跟著學,好歹有個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