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田回道:“我就問她能不能做我媳婦,她不同意,我一氣就勒死她了。”
“除了你殺她的那天外,你總共問過她幾次同樣的問題?”
宋福田的手放在膝蓋上,屁股坐在腳上,這個姿勢他很嫻熟了:“記不得了,可能很多次,她每次都拒絕我,讓我滾!”
他垂著眉眼,看著葉文初黑色的布鞋,鞋面上似乎有暗紋的花,但好像又沒有,因為光線不好他看不出來,所以就想湊近了看看。
“你問過她那么多次,她都讓你滾,那么,出事那天她為什么又赴你的約?”葉文初問道。
宋福肩膀緊了緊,思索了一會兒:“她、她、她想和我說清楚,她說話太難聽了,于是我就殺了她。”
宋福田怕葉文初還細細地問,他得逐個回答很多問題,于是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復述了一遍。
他說的時候,葉文初沒打斷他。
宋福田說完,就以為這事兒結束了,他忽然問葉文初:“不是說秋審就砍頭嗎?我都等了兩個秋天了,今年還要等嗎?”
“嗯,今年秋天前是砍還是饒,都會給你一個說法。”
宋福田松了口氣。
“你把你剛才說的再復述一遍。”葉文初道。
宋福田一字不差地重復了一遍。
再問,宋福田還是重復。
“你娘現在住哪里?”葉文初問他,宋福田猛然抬頭看著葉文初,眼底是戒備,“你想干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葉文初道:“我不會影響她的生活。”
宋福田不信,悶聲道:“我不知道。她很久沒有來看我了,你自己找吧。”
“你這小孩真是不識好歹,我們大人是來幫你的,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馬玲怒道,宋福田垂著頭,不開口了。
葉文初讓他保重:“這兩天我還會再來找你。”
宋福田也不理她。
“你連死都不怕,為什么怕回答我的問題?”葉文初低聲和宋福田道,“我對你案子存疑,所以來重查。我查不清楚就維持原判,秋審后你問斬,這和以前沒有區別,你沒損失。”
“可我要把案子翻了呢?”葉文初問宋福田,“那你就清白了。你是聰明的人,應該明白搏一把的道理吧?”
宋福田大膽又錯愕地看著葉文初,面上的神色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除非你真的殺了二丫,否則,你就可以搏一把選擇相信我。”葉文初道。
“我是兇手,你不用存疑了。”宋福田一字一句道,“我認罪!”
“你考慮著,我會再來找你。”葉文初讓差役將宋福田帶走,宋福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葉文初。
葉文初和他笑了笑。
宋福田回到牢中,將手心攤開,上面躺著一顆葉文初給他的糖。
他猶豫了一會兒放在嘴里。
是桂花味的麥芽糖,有一點化掉了,但特別好吃。爹在的時候,過年他吃過的,后來再也沒有機會吃了。
“爹!”宋福田捂著嘴,不敢出聲,怕隔壁的人聽到。
葉文初翻了戶籍登記簿,找到了宋福田母親宋田氏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