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算不算運氣好?我抽取了信,兇手正好聽到露出了馬腳。”葉文初苦笑,“他要不主動做點事,我們也不會有這樣的進展。”
沈翼不覺得:“你在滿抽屜的信中,找到這一封,怎么能說是運氣?”
直覺向來不能算作運氣,因為這些都是靠經驗來輔助的。
葉文初說感謝他鼓勵。
她看完了卷宗,驚訝地看著沈翼:“全部都去世了嗎?”
年紀都不大,最大如今在世也不過六十五六歲。
沈翼點頭:“當時給王院正查病的三位太醫,在其后的兩年間,陸續都去世了。”
巧合的是,質疑王院正死因的邵大人也死了,還是醉死的。
“這幾位太醫以及邵大人,他們家人還在京城嗎?”
沈翼搖頭:“邵大人一家搬走很多年了,幾位太醫的家人也下落不明。”
“這事怎么像滾雪球一樣?”葉文初覺得奇怪,“兇手害袁閣老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和個王院正有關?”
沈翼道:“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有關系,至少,用的毒很大可能是一樣的。”
下在茶里,半夜下毒,沒有人在場,導致病人失去了最佳的解毒施救的時間。
“手法都是相似的。”
“如果這么說,那這些人就都是滅口?”葉文初揚眉道。
沈翼覺得完全有可能。
葉文初想了想:“那先查王院正,二十年前的事,或許才是袁閣老死的原因,兇手的動機。”
“這樣查也不是不可以。”沈翼問她,“我陪你去太醫院?”
葉文初說好:“你先吃早飯。借我紙筆我把我的思路理一理。”
“你隨意。”沈翼將自己的桌子給她。
連翹送點心來,看見葉文初也在,趕緊跑回去又送了一份來。
葉文初將事情理順,但其實理不順,因為東西都太淺了,挖不下去:“西北五年沒有別人,那這個人為什么說患難?”
“你抓的這個點有道理。”沈翼懂她的意思,她在通過條件,縮小范圍。
比如,這個人可以在太醫院出入害死王院正、這個人和袁為民患難過、這個人還認識臨江王并有信件來往,這個人喜歡松香墨。
“你讓高山想辦法,調查昨天所有在場的人的寫字用墨習慣。”葉文初道。
“我已經吩咐了,但需要一點時間。”
葉文初說他厲害。
他們現在沒有別的線索,那就不要怕麻煩,拋開存在的“其他可能性”,假設他們掌握的線索就是正確的,然后順著查。
一通亂拳,看能打出什么來。
“走吧,去太醫院。”沈翼換了常服,和葉文初坐車進宮。路上碰見在巡視的高岡和副統領遂平,大家打了招呼就走了。
“遂平有什么背景?看著還挺老城。”
“普通人,因為武藝不錯,審核過入的內衛。后和汪公公搭著線,汪公公找的蔡公公,蔡公公求的圣上,封遂平為副統領。”
找的人還真精準,知道汪公公能辦成,葉文初覺得,宮中行走沒有等閑人。
“圣上讓他查阮婕妤的死,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葉文初道,“等有機會我能和他打聽嗎?”
沈翼道:“可以。”
兩人到太醫院,聞玉正好從坤寧宮回來,小內侍推著他,田雨在太醫院門口候著,接著聞玉的輪椅,推進院子。
“你們怎么來了?”聞玉奇怪,“王爺早上不是拿走了太醫院事記?”
“是我想多看點。”葉文初道,“你幫我找出來。”
徐茂現在是院正,正搖著扇子整理病案,看見沈翼和葉文初趕緊讓人倒茶。
聞玉聽葉文初的吩咐,帶她去卷宗房。
“你怎么還不耐煩了?”葉文初斜眼掃了一眼聞玉,聞玉也白她一眼,“我哪有不耐煩,你看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