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岡換班。
他吃過晚飯就帶著人在宮中各個通道、小徑巡視。內衛不進各宮,但會巡查每一條甬道。
半夜路過儲秀宮的時候,他的屬下忽然提醒他:“大人,有沒有聞到焦糊味?”
半個時辰后,沈翼的房門外,高山咳嗽了一聲。
“進。”沈翼醒了,高山推門進來,低聲道,“高岡被撤職了。”
沈翼聲音很平靜:“什么原因?”
“一個老嬤嬤在儲秀宮里放火,驚擾了蔡昭儀,落了龍胎。”高山道,“圣上說他失職,一怒之下,將他撤職了。”
“他自己說過程沒有問題,發現火勢也沒有耽誤。”
圣上發脾氣,是因為救火的過程中可能調度不周,導致蔡昭儀滑胎。
不過什么原因,結果都是明確的,所以需要有人為此負責。
高山問沈翼要不要去宮里看看。
“不用。”沈翼穿戴整齊了,“你接著說,哪個嬤嬤放火的?”
高山道:“一個叫歐陽的嬤嬤。說以前是翊坤宮景和軒的老嬤嬤,原因是蔡昭儀不敬靜妃,老嬤嬤惱恨她,就縱火了。”
“老嬤嬤人呢?”
“關起來了,沒死。”
“通知人將她搭救出來,覓一處養老之所,不必再來詢我。”
“是。”高山應道,“那、那高岡怎么辦?”
沈翼倒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他自己大意,讓人鉆了空子。也好,叫他趁此空閑回家將親事辦了,歇一段時間。不必來和我道別。”
高山松了口氣,去辦事。
沈翼換了夜行衣,開門出來,仰頭看了一眼天,便飛檐走壁離開了王府。
第二天早上,葉文初靠在屋檐下,乘涼加打盹兒,聞玉坐過來,低聲說了句話。
葉文初嘆了口氣。
聞玉不去宮里了,所以難得清閑,和葉文初一起,靠在搖椅上乘涼:“歐陽嬤嬤不知如何了。”
“歐陽嬤嬤被王爺救了。”昨晚沈翼離京前來敲她窗戶和她說了。還說他要離開幾天。
葉文初看到姚子邑匆匆出去,喊道:“你又要出差嗎?”
姚子邑折回來說話,接著葉文初遞給他的葡萄吃著,含糊不清地說話:“不出差,最近太熱了。”
“先生說,今年是崇德書院開辦二十年,他要籌辦一場答謝會。”
“因為八月還有兩處書院要開,答謝會定在六月二十六。我趁著有空,先幫先生將這里的事情做完,然后等天氣涼爽了,再出差。”
葉文初叮囑他注意防暑防曬。
“我知道了,你們也注意。”姚子邑說著要出門,又忽然想起來,遞給他們兩個三封請柬,“這個給你們,我沒空填名字,你們自己寫啊。”
“主要是家里人還有世子他們。王府那邊,我會再送。”說著快步走了。
葉文初翻了翻空白請柬,正好葉月畫和季穎之一起來了,葉文初給了他們一張。
葉月畫說宮里的事情,聊了半天。
說肯定是有人嫉妒蔡昭儀懷孕,后宮斗的是向來最兇的。
“侯爺還好嗎?”葉文初問道。
“好!化悲憤為食欲。”葉月畫嫌棄道,“可能吃了,又長胖了。”
季穎之贊同她的話。
宮中的事很平和地結束了,皇后為了安撫蔡昭儀讓她住在坤寧宮里養著,歐陽嬤嬤被“處置”了,高岡撤職后副統領遂平升任正職。
儲秀宮走水的事,就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