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和玉娘便是你所說從中原尋來的故人?”莫爺見木梓焱陷入沉思,銀姑有些不明所以,便直接問道。
“嗯,趙家在中原與我曾是故交,當年巫蠱之亂也幸得趙家奔走相助,東城教坊30余人才未獲死罪,只是流放敦煌郡。
可惜,趙氏各族近些年也漸漸落敗。”
銀姑嘆了口氣,
“漢帝平匈奴,攻西域,擊百越,雖然拓展了疆土,但連年征戰,繁重的徭役賦稅,苛刻的刑法律令,再加上自然災害,整個中原早已民力屈,財力竭,寇盜并起。
因著社稷動蕩,江湖勢力便多有覬覦趙家,族人死的死傷的傷,趙恒他們再難立足于中原,這才尋來蜀中找我相助。”
銀姑見莫爺面露疑惑,接著解釋道:
“近些年江湖盛傳趙家祖上留下的金文帛書可揭開上古神器的秘密,更是時有不明來歷的人登門鬧事,妄想奪取帛書。
趙恒和玉娘不堪其擾,便遣散家仆,帶著幾名忠實的護衛避居山谷,誰知還是給殺手盯上,身邊護衛皆為護主身亡,他們不得已才來蜀中。
一來是有落腳的地方,二來也想得我協助,找出帛書中所記載之物。”
木梓焱眼神一凜,“中原趙家,可是南越趙佗的祖上?”
銀姑點點頭:“正是!趙佗便出自恒山郡趙家,他原為秦朝將領,曾受命與任囂南下攻打百越。秦末大亂時,趙佗割據嶺南,建立了南越國。
當年呂后因趙佗之事命人挖了趙家在恒山郡的祖墳,也牽連了不少身在中原的趙家人。
后來南越國趙胡繼位,名義上歸附漢帝,還派了太子趙嬰齊到朝廷去充當宿衛,與中原的關系有所緩和,趙家才慢慢恢復了部分家族勢力,定居在長安。”
木梓焱了然,“聽說趙家那金字帛書是當年呂后命人挖趙佗祖墳時被發現的,怎會又在趙家后人手中?”
“世人并不知,置于趙家祖墳中陪葬的金字帛書只是一拓本,而且歷經多年,早已殘缺不全,真正的帛書其實一直在趙家手上。”
“哦?既是這么重要的東西,你竟相信我,將這些如實相告?”木梓焱直視她的眼睛。
銀姑迎上木梓焱的目光,“趙家為著祖上留下的這個東西,歷經這么多變故,連血脈都只剩趙恒一人,早已把帛書視為身外之物,否則也不會告知我這個外人。
何況,你既受玉娘所托,必是她信任之人,我又何須隱瞞。”
銀姑眼中泛出水光,方才在石室問及玉娘,并未得到木梓焱回應,到了不二茶莊,也未見玉娘身影,她知道必定已兇多吉少,不禁潸然淚下。
木梓焱心中不忍,安慰道:“玉娘就葬在西城郊外,待救出趙恒,你們再一起去看看她吧。”
辛星也有些難過,上前攙住了銀姑的胳膊,又轉向木梓焱,“公子,時辰不早了,我看銀姑身子虛弱,想是許久未進食,我先帶她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商討救人之事可好?”
木梓焱頷首,辛星便扶著銀姑出了書房,莫爺也從門外招呼一小廝跟上伺候。
待二人走遠,莫爺便從書房隔間取出一個盒子,“公子,這便是辛星方才從玉娘的人皮面具中取下的帛書。”
木梓焱打開盒子,取出那塊輕薄的似乎透著光的白帛,傳聞的金字帛書空空如也,上面未留一點痕跡。
他只一看便又放回木盒,對莫爺說:“這帛書先收著,待救出趙恒再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