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大夏天，但是男子身上還是穿著厚厚的早已看不出顏色的軍大衣，頭發形似枯草，絞起，纏繞。
那伸出來的手握住一個有些凹陷的鐵盆，里面裝了些紙幣和硬幣，零零散散的約莫幾十塊錢，在男子的抖動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這聲連續不停的聲響下，所有的過路人都會把目光停在男子身上，盡管可能只是幾秒。
姜煥瞥了一眼那裸漏在外的四肢，有些干瘦但沒有褶皺，沒有殘缺也沒有傷疤，只是臟到身上起了一層黑色厚泥，應當是很久沒有洗澡了。
一些年齡小的孩子走過，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塊五塊十塊的錢放在男子的碗里，碗里的錢有些堆滿了。男子移動到了姜煥旁邊，姜煥收起了視線，默默走過。
向前走了幾百米，姜煥來到了菜市場外，還沒走近，一道悅耳的聲音闖進了她的耳朵。
來自菜市場外的小廣場。
一名看起來比姜昭還要小一些的少年正坐在一根便攜板凳上，抱著一把吉他，靜靜地彈唱著。
姜煥掃了一眼少年，皮膚白凈，頭發短而清爽，穿著一件有些文藝的復古襯衫，一條休閑褲，一雙再簡單不過的帆布鞋。
雖然少年唱的好聽，彈的也不錯，看得人也多，但是姜煥看到，那吉他盒子里并沒有什么錢。
幾張一塊紙幣，照姜煥的話說，去飯店里洗碗都比這賺得多。
姜煥站在聽了半分鐘，走進了菜市場。
等到姜煥逛完菜市場買好菜出來少年還在那唱著。只不過歌曲早已更改，變成了姜煥最近喜歡的一首民謠。
想要把這首歌聽完，姜煥駐足在了少年面前不遠處，就這么聽著。
或許是姜煥的身高有些高，又或許是她那樣貌和那頭粉發實在是扎眼得很，少年抬眸看了看她，對著她微微一笑。
兩個小梨渦浮現，有些甜。
一曲作罷，姜煥走上前去，將買菜剩下的九塊零錢輕輕放進了少年的吉他盒子里。因為低頭，姜煥沒有看過少年眼里劃過的一抹驚訝和無奈。
“你的歌唱的很好聽，吉他彈得也很不錯。
菜市場人流量雖然大，但是這只是普通的菜市場，這里的路人都是一些身份普通的老百姓，沒有閑錢，基本上不會把錢給街頭賣藝的人們。
你如果想要賺點零花錢，可以去古海城那里看一看，那里是容城有名的商圈，聚集了各種等級的人。
年輕人也很多，我想，他們更愿意為你的歌聲和吉他聲付出一份酬勞。”
姜煥的聲音有些清冷，像是夏日里吹來的習習涼風。
少年明顯的愣了一瞬，隨即點點頭，“好的，謝謝你。”
“不用，加油吧。”
姜煥鼓勵了一句這十五六歲的少年，便緩緩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顧晚禾站在原地，看著姜煥離去的背影。
約莫十幾分鐘之后，一輛低調的勞斯萊斯駛到馬路旁停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顧晚禾身旁，“少爺，我們要回去了。”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