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聞鼓!
不是一般縣衙、府衙外的鳴冤鼓,而是擺在皇宮外的特制鳴冤鼓。
登聞鼓響,那么,這案子便是上達天聽。
皇帝會親自過問案子。
若是最終證明案子的確是存在問題,那么,牽扯到其中的官員,全都要被重責。
反之,若是案子沒有問題,那么,敲鼓之人,便將承受反坐之責,還是罪加三等的那種。
一般而言,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正常人都不會去敲登聞鼓。
陸浮生現在這情況,擺明了就是已經走投無路。
“站住!”
眼見溫錦要帶著陸浮生去敲登聞鼓,京都府的衙差急了,拔刀出鞘,攔下了溫錦一行人的去路。
“放肆!”
秋香直接亮出謝咫留下的誠郡王府的令牌,“還不退下!”
謝咫雖然人不在京城,但他的名頭卻是比之前還要響亮許多。
靖王謀逆,長公主參與其中,按理說,這都是要禍及子孫的。可謝咫作為長公主嫡子,非但沒有被治罪,反倒是得到了晉封,這份圣眷,只要不是啥子都能看明白。
京都府的衙差瞧見秋香亮出的令牌,瞬間慌了。
他們只是順天府的小捕快,這京城之中,他們惹不起的人太多。若是給他們招惹不起的人論資排輩,有京城小霸王之稱的謝咫,絕對是排在前三之列。
“退!”
京都府衙差為首的捕頭趕忙還刀入鞘,并且帶著人讓開道路。
這事兒,接下來就是神仙打架了。
他們這種聽命行事的小嘍啰,注定得靠邊站,若是靠邊的速度不夠快,指不定還得被波及到。
溫錦跟秋香一路走,陸浮生戰戰兢兢地跟在后面,他很想問問溫錦和秋香的身份,但幾次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怕了?”
等皇宮在望,登聞鼓出現在眼前,溫錦才回頭望向陸浮生,很不以為意地問了一句。
“怕了!”
陸浮生倒是沒有裝好漢,怕就是怕,這沒什么好丟人的。
“回去?”
“不!”
陸浮生很堅定地回答。
他的確是怕了,但是怕歸怕,他還是要敲登聞鼓。不然的話,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拯救自己的姐姐。
他知道,溫錦和秋香的身份并不一般,應該能幫到他,但問題是,人家憑什么幫他?
本就是萍水相逢,人家已經幫他擋下了京都府的差役,自己又憑什么讓人家為了自己繼續出手?
自泰升帝繼位,這皇宮前的登聞鼓從來不曾被人敲響過。
非是沒有冤情,而是不敢。
民告官,古來難。
但此時此刻,陸浮生知道,自己就只剩下這一條路走。
走通了,他和姐姐有一條活路,走不通,那么,不過是一死。
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除了性命,再沒有什么是可以輸掉的了。而性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已經不算是被他們自己掌握。
“那就去敲響登聞鼓!”
溫錦抬手指了指前方巨大的登聞鼓。
“多謝!”
陸浮生正兒八經地跟溫錦和秋香行了一禮,然后邁步向前,直奔前方那巨大的登聞鼓。
不多時,少年拿起了鼓槌,敲響了登聞鼓。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鼓聲越來越響,仿佛轟隆隆的雷聲,在這京城的上空炸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