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恒瞇著眼,慢悠悠地往外走去,在他的旁邊,則是一臉凝重之色的青云侯。
不過,兩人雖然走得很近,卻都沒有主動開口。
事實上,散朝離去的文武大臣們,都是表情凝重,彼此間也都沒有任何的招呼。
不管往日的交情如何,此時此刻,他們都是各走各的路,仿佛是一群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出宮的眾人,都是提心吊膽的。
泰升帝怒而散朝,并不代表這事情結束了,只能說是暴風雨將臨。
嚴恒本以為,泰升帝會很快讓內侍喊住他,讓他單獨覲見。
然而,他想多了。
一直等走出宮門,都沒有人出現。
這樣的一個情況,讓嚴恒的心情也變得頗為沉重。
他的的確確想不出從哪里找到足夠多的身家清白之人,洗冤司,注定是要做泰升帝整頓吏治的一把刀。
這把刀得夠快,夠結實。
若是洗冤司的官員立身不正,那么,這把刀也就失了鋒銳。
“嚴兄,一起去小酌幾杯?”
出得宮門,青云侯這才望向嚴恒,發出邀請。
嚴恒苦澀一笑,道:“不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可不敢貪杯!”
天知道泰升帝啥時候會召他入宮?為了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嚴恒只能婉拒了青云侯的邀請。
青云侯聞言,稍稍一怔,繼而點了點頭,道:“也是,非常事情,還是要謹慎行事,倒是本侯唐突了!”
“云兄,先走一步!”
嚴恒微微頷首,跟青云侯道別。
青云侯目視嚴恒離開,面色更加凝重了幾分。
然后,他望向守在旁邊的護衛,點了下頭,道:“回府吧!”
因著這洗冤司的事情,京城的這一天,分外壓抑。曾經總會有許多公子哥兒聚集的場所,如今都是門可羅雀。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誰腦袋長包,敢頂風作案。
……
嚴恒回轉家門,先去見了楊氏,說了會兒話,然后就去了書房。
洗冤司的人員調配,總是要解決的。
不然的話,他這個洗冤司的司長,就是個光桿將軍。
手下沒人,洗冤司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但到底要從哪里找人?
通過朝廷的科舉?
別開玩笑了,科舉出來的人,固然暫時性跟官場上沒有多少的關聯。可十年寒窗苦讀的他們,哪里可能受得了洗冤司的清貧?
屆時,只要有銀子,便很容易將這些人給拉攏。
而只要洗冤司的人被拉攏了,洗冤司的公信力被破壞,那么,泰升帝設立洗冤司的初衷,也就被破壞了。
“難,太難了!”
嚴恒很清楚如今的官場,但有些事情,他沒辦法跟泰升帝明言。
難不成,他要去告訴泰升帝,官吏之所以貪贓枉法,很多時候是因為他們的俸祿太低?
可事實上,官吏的俸祿,已經好過了這天下九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