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渾身是血,好似從血池中爬出來的傳令兵翻身下馬,來不及等里面的人宣召就跑了進去。
單膝跪在地上嘴角不停的往外溢著血,他邊說邊喘氣:“急報,大魏李慕將軍帶五千精兵越過我軍的防線朝賢陽城急奔而來,離賢陽城僅一百里,羽淵城已經失陷,龍淵城已被李慕大軍團團圍住。”
“什么?”蕭漓一愣,不可置信地問道:“龍淵和羽淵二城在賢陽側翼,那里山高路險,還橫著渭水天塹,李慕軍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屬下是龍淵城蒙將軍的手下,我們將軍派屬下跟十幾個斥候兄弟沖出重圍日夜兼程一路直奔賢陽,這一路上殺手源源不斷,等到了賢陽只剩下屬下一人。”
傳令兵說著低頭,滿是血痂的手顫抖著解開自己的衣裳,將腰間捆得扎扎實實的竹簡抽出遞給彎腰過來的林海,“陛下,這是龍淵城戰報。龍淵城危矣,請陛下急速派兵馳援龍淵城。”
說完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一旁的蕭漓連忙上前扶住傳令兵,朝候在一旁的內侍喊道:“趕緊去請太醫!立刻去請太醫!”
聞言,蒙闐心頭大震,一股無法掩飾的寒意頓時涌上了心頭。
守龍淵的將軍正是他弟弟蒙翊的兒子蒙爍,天資聰穎,謀略過人,也熟讀兵書,假以時日肯定能成長為一位合格的守城型將軍。
但是這樣的他對上普通的他國將領能相持一二,堅持到援兵到來的那一刻。
但對上李慕這個不世出的良將勝算全無,蒙闐背脊一陣發涼,爍兒兇多吉少。
而且守龍淵這還是自己讓他去守的,自己曾經允諾他,這龍淵城守好了就升他的職,讓他去南楚邊境歷練個幾年,就升他為能帶萬人的將軍。
還有,一百里,這么說大魏李家軍與賢陽僅隔一座城池,那座城池是賢陽最后的防線,如果那座城再破了,賢陽就危矣。
想到這里蒙闐抬眸看向蕭戟,蕭戟也正好在看他,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巨大的驚恐。
龍淵城十有八九已經失陷,現在只剩下月古城這座屏障,如果月古城再守不住,西秦國必亡。
太醫很快就到,不過他看了一眼歪在蕭漓懷里的傳令兵,面色凝重,伸手搭了搭他的脈搏,脈搏已停,氣息已散。
“少將軍,他已經走了。”太醫搖了搖頭,“身受重傷,能堅持到此刻已經很不容易了。”
“父親,”蕭漓放開這名斥候兵站了起來,喉頭翻滾,雙目刺紅,“父親,兒子愿意帶兵急援龍淵城。”
蕭戟沉默,龍淵城到賢陽也就一天的腳程,這都已經過去兩天了,蒙家那位小將軍再怎么厲害也沒有用,這龍淵城十有八九已經失守了。
還有自己兒子有多大能耐他還是很清楚,不要說不是李慕的對手,恐怕連蒙家那位小將軍都不如。
一陣沉默之后。
三人齊齊將目光投向皇帝身上,皇帝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沾血的竹簡,越看臉上寒氣越重。
“父皇!父皇!”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嬌俏可愛的聲音,隨后一個小身影急匆匆地跑進來。
看到這個小身影三人連帶著皇帝都眉頭一皺,這小丫頭這個節骨眼跑過來干嘛?
皇帝朝身后的林海使了個眼色,林海立刻上前抱起華滋,“哎呀!我的小祖宗啊!我們出去玩兒,陛下和大將軍他們正在議事,我們出去玩兒。”
“我不出去玩,我也要聽你們議事。”華滋扭動著身體死活不肯出去。
林海滿臉冒汗,“公主,去老奴那里看烏龜,老奴最近又養了一只機靈可愛的小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