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不過是微醺。
喝了醒酒湯后,更是四下清明,甚至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答應了那孩子,等他來尋自己,必會贈他一件順手的兵器,此刻顧父直接去了庫房,仔細的找著。
腳步聲音,壓住了雨聲,當下頭的人稟報說是太子殿下來了,顧父還有片刻愣神,“你說什么”
顧父有些不敢置信,葉卓華同圣上發了大脾氣,顧夭夭怕顧父胡思亂想便說了真話,這太子根本沒有去查下頭的案子,而是去尋了驕陽,說是對驕陽有了那份心思,算算日子,該也不能這么快回京。
得下頭人再三確定,顧父才恍然間回過神來,當即沉下臉去,“讓那后生,等著。”
口氣,到底有些沖。
顧父也是個寵姑娘的,葉卓華迎娶顧夭夭的時候,也沒吃到什么好果子。
雖說,葉驕陽到了年齡,顧父平日里也會念叨顧夭夭在給孩子上心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顧父又不高興了,尤其,對方還是太子。
平日里看太子順眼,那只是單純的晚輩,要做自己的外孫女婿,總還是差點。
顧父回來的時候,太子正在院子里站著,下頭的人自然不敢如此待太子,只是太子執意如此。
“侯爺。”看見顧父后,太子上前做輯。
顧父哼了一聲,“殿下這么晚了,來尋本候做什么,莫不是本候犯了什么事了”
讓一個查案子的人,這么晚還來尋自己
太子早就做到了被顧父刁難的準備,此刻聽顧父開口諷刺,也只是低頭說了句,“是晚輩,唐突了。”
言語,恭敬。
顧父斜看了一眼,太子已經被雨水打濕的衣衫,到底太子同葉卓華還不一樣,整個大佑都在太子身上,萬萬不能傷得,顧父緩了片刻,冷聲說了句,“進來吧。”
太子趕緊跟了下去,進了屋子到底比外頭暖和許多,只是太子卻也沒等緩和,直接往前邁了一步,重新做輯,“晚輩今日,只想指天對地的發誓,江山,不足驕陽重”
啪
顧父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放肆,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父皇母后只有你一個兒子,你活著大佑便安,你若出事,大佑何在你為了一己私情,要置大佑千千萬萬百姓于不顧嗎這樣的人,本候看不上,相信驕陽也瞧不上”
什么叫,江山不足驕陽重
有些事,葉卓華做得,可天子不能做有些人生來,便注定了,肩上比尋常人背負的要多
太子沒說話,就靜靜的聽著顧父的訓斥,等著顧父說完了,太子才淡然的說了句,“江山不會丟,可,驕陽握不住。”
人狠,話不多。
江山這東西,盡在掌握,無論太子做什么決定,好像江山都能穩定,可,最不好求不可控的,卻是驕陽。
聽了太子的話,顧父恍然間覺得,這大概就是,少年自有少年狂。
低頭,端起了旁邊的茶水。
良久,顧父才又問了句,“既是想求驕陽,你該去求葉相才是。”
被顧父提起,太子的頭到底垂的有些低,似乎有些難為情,可卻也實話實說,“晚輩,也怕死。”
噗。
顧父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此淡然的太子,在說起這事上,才更像是一個惶恐不安的少年。
高里王子的事,顧父也聽說了,太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太子的品性顧父自然是信得過的,就今日這事,他覺得要比高里王子,更有誠意。
笑了一聲之后,顧父趕緊收起了笑容,手中慢慢的轉著杯子,“所以,你這才演了苦肉計讓本候心軟,讓驕陽心軟”
太子聽顧父這般說,思量片刻才回道,“后宮空置是本殿對驕陽的許諾,誠心求娶,該有長者之命,媒妁之言。”
驕陽可能經事少,可長輩不是,該過的關,他,一步都不會少。
不是什么苦肉計,只是,單純的一個想迎娶人家姑娘的人,該經過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