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葉驕陽能不能猜到,這種事終歸不會從太子嘴里說出去的。
太子始終覺得,大丈夫,有可言,有不可言。
葉驕陽出去的時候,同皇后稟報的宮人剛退下,皇后招手讓葉驕陽坐在跟前,“怎么這么著急出來,可是文淵欺負你了若是他不聽話,你直接尋人動手揍他便是。”
原本,皇后想說,若是葉驕陽不高興便讓她告訴自己,自己定然會替葉驕陽教訓太子的,可是話到嘴邊,皇后想著,這般說話總是覺得就好像自己向著太子一樣。
若是葉驕陽能成,那么這就是自己的兒媳婦,親上加親,若是不能成,葉驕陽便是自己的女兒,女兒總也比兒子親。
所以,太子哪配得上讓自己動手,葉家的暗衛那么多,總有人能收拾的了太子的。
聽皇后這么說太子,葉驕陽微微的垂頭,“太子表哥素來知禮,是我吃的有些多了,出來是消消食。”
聽葉驕陽言語之間有些維護太子,皇后但笑不語,心里總是覺得歡喜的很。
正好這個時候,下頭的人稟報,說是貴妃娘娘求見。
皇后正在等著胡月娘,便讓人進來了。
胡月娘明顯是哭過了,進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痕,此時,身上素凈,淺灰色的外衣,素淡的就如同庵里的姑子一般,頭發也隨意的散開,這架勢莫不是在脫簪請罪
原本,胡月娘是想著穿著朝服過來,可走到一半又覺得,自己的女兒都要被配冥婚了,自己還管這些個體面做什么
便又折回去,重新換了衣衫出來,這才耽擱了些時辰。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胡月娘上前,微微的撐著衣衫,而后端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下頭去。
看胡月娘臉色蒼白,此刻匍匐在地上,總是能讓皇后勾起,從前的情誼來,到了嘴邊,不過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而后讓人將胡月娘扶起來。
胡月娘起身后,葉驕陽過去見禮。
“郡主免禮。”胡月娘虛手扶了扶,便又輕輕的擦拭眼角。
皇后胳膊撐著椅子的扶手,身子有些歪,眉目間緊皺成川字,“月娘。”她輕輕的喚著胡月娘的閨名,“此事,是后宮內宅之事,亦是朝廷的事。”
馮珩是皇后的內侄不假,可卻也是朝廷的功臣,他用功勞換一個公道,皇帝都應允了,皇后怎么出面讓皇帝收回成命
她過來的意圖,皇后心里自然有數,索性直接將話挑開了說。
胡月娘聽皇后這般說,只吸了吸鼻子,而后重新跪在皇后跟前,“娘娘,臣妾就要娘娘一句話,臣妾的玉姫到底做了什么錯事,要讓馮小公子這般害她”
聲音有些嘶啞,卻是這么多年,難得的尖銳。
只是不等皇后開口,胡月娘繼續說道,“您莫要說壞人姻緣的事,玉姫做的那些,便是按照我朝律法,玉姫也罪不至此,更何況。”
胡月娘一頓,眼里有幾分清冷,“玉姫貴為公主,即便她做錯了事,自然有皇上皇后娘娘教導,怎么也輪不到馮小公子越俎代庖,馮小公子對公主不敬,這是闔宮上下都知道事情,往小了說,這是孩子之間的隨口說的閑話,可往大了說,便是馮小公子不顧得君臣之禮,甚至,有逆反之心。”
胡月娘緩緩的閉上眼睛,“娘娘素來公允,若非要按規矩,送玉姫冥婚,那么求娘娘,處置馮小公子”
胡月娘能走到現在,自然是憑她的手段。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為玉姫做主,自然言語犀利,句句逼問,不再向從前那般,收斂。
聽著胡月娘這話,葉驕陽當下變臉了,這便是同她們講身份
皇后眼里閃過一絲憐惜,只是輕輕嘆了句,“月娘,你非要同本宮這般說話嗎”
胡月娘臉上似也有一絲痛苦,而后起身,再次跪在皇后跟前,重重的將頭叩了下去,“臣妾也不想,可是臣妾跟前只有玉姫一人,臣妾現在也沒法子了,若臣妾求娘娘念在臣妾從前的功勞,娘娘能否應允成妾,放了玉姫”
旁人或許會因為皇帝下的命令而退卻,可胡月娘心里卻清楚,只要皇后點頭,皇帝那便不必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