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已經許多年沒有聽到了。
顧大伯一陣恍惚,突然眼神微微一變,“你怎么知道?”
“我為何不知道?”想起往事,張姨娘總是想笑,只是咧開的嘴滑下來的卻是淚。
就那個口口聲聲說捧著自己的男人,卻在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轉身抱起了別的女人。
她懷著身子反應大,每每都吐的肝腸寸斷,難受的整日以淚洗面,而腦子里總想著她見到的那一個畫面,那個口口聲聲要將自己護一輩子的男人,卻在小心翼翼的扶著另一個女人。
后來,孩子到底是保不住了。
大夫說,她這是氣急傷身,傷到了孩子。
她是恨的,恨顧大伯還有恨那個女人,她偷偷的設計,讓那個女人死于非命。
這是她頭一次,手染鮮血。
可是這怎么夠,原本她可以好好的,就因為顧大伯負心,她便什么都沒有了。
看著顧父與顧母恩恩愛愛,看看顧母一臉的幸福,一股子嫉妒便心里瘋長。
憑什么,只有她這般悲慘。
后來,顧母倒是如愿沒了孩子,可是張姨娘總覺得老天不長眼,怎么又讓顧母懷上了呢。
所幸,到底傷了身子。
可是那又如何,顧夭夭漸漸長大,又讓她壓下的嫉妒之心,瘋長。
父親祖母疼愛,無憂無慮的,像個精致的娃娃。
若是自己的孩子也在,是不是也該如此,有時候她便想,該是顧夭夭偷了自家孩子的福氣,她便留心顧夭夭跟前的人。
所幸遇到了春桃,一個有野心的丫頭,只要好處夠,她便為自己的辦事。
顧明辰想好好成親,妄想!她要打擊的顧明辰,一蹶不振,顧夭夭想嫁個好男人,做夢,她要讓顧夭夭名聲盡毀。
她要讓自己的孩子瞧著,屬于他的福氣,任何人都搶不走。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聽得張姨娘的話,顧大伯只覺得整個后背都發涼,從未想到,枕邊的人竟然這般惡毒,竟然一直就存著,要害顧家的心思。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卻要慢慢的蹉跎這些個孩子,要看著她們在絕望中,掙扎。
對于荷娘的事,顧大伯是后悔的,那日吃醉了酒醒來也不知怎地倆人便躺在了一處,后來顧大伯不理會這女子,可偏偏她有了身孕。
之后,荷娘意外去了,他只覺得松了好大的一口氣。
“我是瘋了,可也是被你顧家大郎逼瘋的,你以為你是什么君子,你若是好人,會放任我做這些事情?你若是好人怎么貪墨?”張姨娘笑著,將顧大伯的錯事,一一的念出來。
“是你,都是你害的是我!”顧大伯突然打斷了張姨娘的話,男兒志在抱過,他入朝為官,便想著造福百姓,是張氏一日日的念叨,什么叫為官之道,什么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原來她早就存了這般心思。
張姨娘聽的顧大伯的質問,心中卻是一片暢快,“你又何必將錯處都放在我的身上,若你心中不想我如何說的動,瞧瞧吧,你對你那倆孩子都不好,難不成全是我的原因,顧家大郎,你便承認,承認你同一般,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顧大伯自諭是愛自己的,可他哪里懂得什么是愛,不過是看著旁人如何做,便跟著做罷了,何曾用過心?
顧大伯突然捂住了耳朵,“不,我不是!”
雖然這般喊著,有些個事情,卻在眼前不停的閃著。
仿佛這就是事實,怎么也逃不掉,都不開。
“你的確不是!”顧父突然大踏步走了進來。
顧大伯說要解決這件事,顧父總不放心,便跟著他出來。
顧大伯與顧伯母的話,清晰的落在顧父的耳朵里。
怪不得母親常說,最對不起的便是那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