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推退下去后,她卻瞧著那箭頭上,釘著一封信。
顧明慧將信打開,里頭掉出了一個平安扣,瞧見這個顧明慧的眼睛猛的瞇了起來。
這是她親手給小馮將軍做的,一眼便認了出來。
趕緊打開信件瞧著,上頭張揚的字跡,讓她夜入靖郡王府別苑。
上頭靖王的私印,格外的刺眼。
顧明慧的手一松,信件掉落在地上。
旁邊的婢女撿起來,待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趕緊攔著顧明慧,“姑娘可莫要犯傻,馮將軍和二爺都在京城,若真出事自有他們做主。”
這么晚了,讓顧明慧不許打擾旁人,一個人偷溜出府。
一個男子,夜里約見女子,意思自不言而喻。
更何況,靖王本就對顧明慧,有旁的心思。
如今顧明慧是得圣上賜婚,婚期已定,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亂子,這輩子怕就毀了。
再說了,若是連馮家都無可奈何,顧明慧去了不白白吃虧?
顧明慧低頭看著這平安扣,“去備馬車吧。”
“姑娘!”婢女不贊同的喚了一聲。
顧明慧抬手,阻止她再說下去,“我做不到看著他出事卻無動于衷來。”
既然對方能將信送到顧家,必然在顧家有內應,或者已經潛入府邸,若是她將此事稟報出去,小馮將軍必然出事。
婢女看顧明慧的心意已決,無奈的嘆氣,卻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待馬車準備好,顧明慧從后門上去,卻沒讓婢女跟著,低聲囑咐,“若我卯時沒有歸來,便將這信件給叔父送去,勢必要趕在早朝之前,與靖王要個說法。”
他若是信守承諾,讓小馮將軍好好的也就算了,如若不然,他也休想善了。
莫要覺得,女子便可以由著他,隨意的欺負。
選在卯時,也是因為怕去的早的,暗處還有靖王的人,盯著。
婢女重重的點頭,顧明慧卻沒有離開,而是看著婢女平安的回去,這才安心。
這夜似乎格外的安靜,只能聽到車轱轆的聲音,每一聲似乎讓這時間拉長。
去靖王府別苑的路,走過一次后,便不想再走,路過的每一景,每一屋,每一處路口,都仿佛是在噩夢中,化成過妖魔的東西。
顧明慧緊握著拳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目光堅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方簾子。
終是到了別苑外頭,被燒過的地方,已經休憩妥當,從外頭看不出一絲痕跡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在禁足,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今夜的侍衛明顯比之前多。
“顧姑娘。”門口已經有管事的人等著了,瞧見馬車趕緊迎了過來,而后取了馬凳等顧明慧下來。
顧明慧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伸手掀起了簾子。
別苑里頭,燈火通明,大紅的燈籠,將整個院子都照的喜氣洋洋。
顧明慧微微的瞇起眼睛,也不知道是何緣由,突然有一種想要退卻的感覺。
手中的平安扣緊緊的握了下,感覺到那絲絲冰涼,才緩和過來。
回頭將平安扣放回馬車,只身一人下去,抬手與管事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勞煩您帶路。”
舉手投足,端的是大家閨秀的姿態。
此番,只像是來做客的一般。
黑色的披風,劃過朱紅色的門檻,似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管事忍不住低嘆一口氣,隨即臉色恢復了自然,卻沒有領顧明慧去見靖王,而是將人領到了耳房,“請顧姑娘,沐浴更衣。”
顧明慧拽著領口沒有動,目光清冷的看著管事的,“我要見靖王。”
管事的低頭,卻沒有應允,“王爺說了,上次受傷的事,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這般,像是倒是在告訴顧明慧,沐浴是假搜身是真。
理由充分的,讓人無法反駁。
顧明慧冷笑一聲,隨手解開了身上黑色的披風,扔在地上,“我倒是想瞧瞧,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