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是太子跟前的老人,豈是顧家能比擬的?
回到屋子,夏柳怕顧夭夭受寒,趕緊吩咐小廚房熬了姜水給顧夭夭。
顧夭夭看著夏柳忙活,突然伸手擦著夏柳的臉頰。
今日雨大,即便是撐著傘身上濕的地方也不少,尤其是夏柳之前著急趕路,頭發上落了不少雨水,此刻順著鬢角,落了下來。
正好方便顧夭夭幫她擦拭,臉上的胭脂。
她做侯夫人那么些年,懲罰的人自是數不清,什么是胭脂重了,什么是受了傷一眼便能看出來。
夏柳涂了胭脂掩蓋,卻瞞不過顧夭夭的眼睛。
待胭脂擦掉后,露出了上頭的淤青,顧夭夭猛的瞇起眼睛,尋常一巴掌,頂多是腫兩日,怎至于發青?
那一下,足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奴婢不疼。”夏柳忍不住回了句。
這才明白,顧夭夭送顧明慧回來,隨口問她那一句,確是已經瞧明白了,自己的傷。
顧夭夭微微嘆息,“你且記著,在我跟前不必這般受氣,若是委曲求全,日子又怎會過的長遠?”
旁人如何顧夭夭不知道,可她不想。
父親又不是嫌棄她,家業又不是沒有,若是受氣嫁人做什么,莫不是自己生活不香嗎?
若真是為了人倫,隨便尋個聽話的便是了,左右顧夭夭是女子,也不必謀求什么仕途。
聽顧夭夭的話,夏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顧家二房獨女,就該有這樣的氣勢。
她為葉卓華縫制衣服,不是低頭討好葉母,不過是憐惜罷了。
可若有的人,給臉不要臉,憑什么人家還眼巴巴的給她臉?
“是奴婢,愚昧了。”夏柳低頭,嘆了一句。
主仆倆說了幾句話,便換了衣衫。
前院的葉卓華聽了顧夭夭的處置,只輕輕的搖頭,“嘴硬心軟。”卻只評價的這四個字。
周生倒是不明白,趙嬤嬤打了夏柳一巴掌,顧夭夭讓她淋這一天雨,那般大年歲了,怎么也得要了半條命去。
這懲罰若是嚴格來瞧,其實也算不上是重,但絕對跟心軟扯不上邊。
不過,在葉卓華眼里,顧夭夭自是萬般好,他也不去多嘴問,省的哪句話說錯了,又得挨罵。
“我爹怎還不回來?”葉卓華在這,都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可也沒等回葉父。
“自然是忙啊。”周生隨口便回了句。
若不然,吏部尚書也不至于親自登門了。
估摸現在,六部之中,只有葉卓華最清閑,怎還有資格,抱怨自己喝茶水喝的多了。
“去探探。”葉卓華懶得理會,周生這般,冷嘲熱諷的姿態。
年頭這種事,下頭官員再著急,一時半會兒估摸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馮將軍私下來與大家交代一聲,不過就是起了督促作用罷了。
意思到了便夠了,眼瞅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了,若是留在家里用膳,少不得又得添麻煩。
這要是吃的好了,下頭的人萬一議論馮將軍鋪張如何,這若是吃不的不好,萬一下頭抱怨馮將軍故意怠慢他們。
果不其然,讓葉卓華給料到了,說是葉父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葉卓華拍了怕手,讓人將茶都收起來,也該回去陪顧夭夭用午膳了。
瞧著他悠然自得,周生倒是不明白,他在這坐著干什么,莫不是就為了等葉父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