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粗獷的漢子,聲如洪鐘,一個是秀氣的書生,舉手投足帶著讀書人的從容禮節,可就這么兩個人,分庭抗禮,只遠遠的一眼,便瞧出箭弩拔張的氣氛。
“葉卓華?葉絳之?”耶齊王子輕聲念著,忽而笑了起來,“是你吧?”
當初他們突然決定出使大佑,自然是因為有人送信,說大佑內亂。
那個人,他自然認識,是知己也是對手。
可是那人,遠在封地,根本不能掌控大佑,憑他對那人的了解,他絕不會讓大佑落入突厥人之手,是以,這趟過來,他們不是來看大佑是否真的,支離破碎,而是,來看清局勢,與大佑真正的儲君結交,護得兩國百年安好。
既他不能掌控,那朝中必然有能人,為他縱觀全局。
來的路上,已經將大佑現在的局勢清明,這個最年輕的尚書,便是他最懷疑的對象。
葉卓華將茶杯放下,坦然的看著突厥王子,“是我,又如何?”
看著絲毫不掩飾的承認,耶齊王子莫名的起了一絲好感,“既然知曉,還跑這一趟?”
就目前的局勢,他們該是自己人。
葉卓華垂頭看了一眼杯中的清茶,“布珍公主派人跟蹤本官,今日又讓人上門羞辱,本官是來要個說法的。”
話,挑的清清楚楚,就如同這茶水,清明。
耶齊王子了然的點頭,“是王妹胡鬧了。”
語氣里,卻沒有一絲懷疑。
便就應了葉卓華所想,就那枚私印,他也能猜到,絕對不會是布珍公主,一人的手筆。
“既然您認下了,還忘您給我個交代。”話,說的溫和,可又咄咄逼人。
耶齊王子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葉卓華還會糾結這般事,“為了一個女人?”
耶齊王子回來便詢問了布珍公主,才知曉她與顧夭夭的過節,作為兄長,自不能讓自己的王妹受委屈,她要讓顧夭夭好看,自己自然是支持的。
“一個女人?”葉卓華定定的看著耶齊王子,“你不也是為了一個女人?”
語氣,自沒有了剛才的敬重。
“那是我的王妹!”
“那是我的妻子!”
葉卓華絲毫不相讓。
那架勢,勢必是要討個說法。
耶齊王子腰間的短劍已然出鞘,可到底沒有架在葉卓華的脖子上,而后深吸了一口氣,將短劍歸位,“你可知道,你這妻子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說著,便講起來了其中緣由。
原是布珍公主出去轉的時候,意外碰著了春桃,她身無分文卻又染了重疾,可卻被醫館趕了出去。
看著她苦苦掙扎的往醫館爬去,求著那些人救她一命。
可世人漠然,無一人伸出援手。
布珍公主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了春桃買了藥,又聽醫館大夫說,還需要靜養。
自然是需要好生照顧的,布珍公主當時的銀錢不夠,原想著買一處院子,此刻也只能是幫著她尋一間客棧,而后請人專門照看,待回了驛站,拿了銀錢,再好生的安頓她。
人既然生病了,布珍覺得自要住的舒心,這才有了客棧那一幕。
她以為遇見的是沒有同情心的商戶,可在大殿上才知曉,竟是朝廷命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