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有說死,沒讓周生下不來臺,卻生生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沒有一點沾染的意思。
看周生還猶豫,大姑娘后頭又補了一句,“再說,這是主子的意思。”
周生若是違背,豈不是對周生不好。
說完,似乎驚覺說的有點多,趕緊退了一步,對周生道別,“官爺同柳姑娘一樣,都是好人,今生有幸能結識二位,若他日有緣,必有再見之日。再說了,我又不是出生貴族的千金,有那般多的講究。”
說著,利索的轉身,似乎帶著江湖兒女的豪氣。
可偏偏,因為之前碰著了,在抬腳的時候,又帶著幾分嬌弱的遲疑。
一個背影,便能時時的提醒對方,自己不過是個弱女子。
另一邊,葉卓華去了主屋,左右伺候的多會退到一邊。
夏柳掀了簾子出來,便瞧見周生與大姑娘在外頭談笑風生的一幕。
原本嬌弱的大姑娘,此刻似乎帶著幾分嬌羞,也不見剛才的病態。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那背影卻又自然的落在一處,仿佛,是并肩而立的一雙璧人。
夏柳不自覺得冷哼了一聲,而后將視線落在一旁。
周生回來的時候,瞧著夏柳在門口沉著臉站著。
“你怎么在這守著?”周生一看見夏柳,快走了幾步,愿意是想問,怎不是旁人守門,畢竟顧夭夭在乎夏柳,不會讓她在這站著的。
夏柳哼了一聲,而后便沒在說話。
周生圍著夏柳轉了一圈,“你在生氣?”
“周大人,您管的是不是太多了?”夏柳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周生卻突然笑了起來,“難得啊,竟還有人讓人這般憋氣,那大姑娘倒是有本事的。”
周生不提大姑娘還好,提起大姑娘,夏柳心里火氣更大了。
只是,周生是葉卓華的人,葉卓華都沒嫌周生吃里扒外,她自沒有資格指責。周生攆人,她也懶得與周生多言,“您說的對,我確實該回去歇著。”
轉身,便往自己屋子里去。
她這一走,周生緊跟著便追了上去,“你同我說說,她到底是怎么惹的你?”
此刻,周生真的好奇了。
他有時候黏著夏柳,夏柳被煩的厲害,才會擺冷臉,可還未見過,還能有誰讓夏柳這般不高興。
看著周生抬手就要拉住自己,夏柳趕緊退開一步,“周大人,望您自重!”
抬腳,趕緊走回屋子,而后,用力的甩上門。
碰了一鼻子灰的周生,莫名其妙的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良久,突然露了個笑容出來,隨即晃動著身子,嘚瑟的往前走。
另一邊,顧夭夭回到屋子,便將之前尋好的高粱桿拿出來。
小時候,她最是喜歡過年,多是由錢嬤嬤領著,親手扎一個燈籠,等著年三十的晚上,放煙花的時候在外頭跑跑。
雖說,這燈籠顧夭夭已經有好多年沒扎了,可上手卻比想象中的要快許多,絲毫不見生疏。
過年的時候跟前沒有家人,她便想著這法子,讓這年,有些期盼。
葉卓華抬手接過顧夭夭手里的桿,“小時候,曾看過岳父送來的小像,那時候你拎著一個兔子燈籠,穿著紫色的小襖,在雪地里站著,臉上肉也比現在多,我便想著,這世上怎會有這般,可愛的妹妹。”
提起小時候,葉卓華的眉眼,卻愈發的柔和。
顧夭夭驚訝的看著葉卓華,“你竟連這般小像都有,我卻不識的你。”
倒也不是真的不認識,而是從大人嘴里聽到過,她從小便定下一門親事,僅此而已。
葉卓華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便是,岳丈的高明之處。”
他讓葉卓華一直有著這未婚妻子的樣子,而后習慣的惦念,可顧夭夭這邊,于她卻是陌生。
先動情的人,便是輸。
只是,葉卓華想起上輩子,他與顧夭夭到底誰先輸的,也說不清。
葉卓華的動作快,兩個燈籠的架子,便做了出來。
“一會兒我去尋先生畫上一對鴛鴦,明日正好做燈籠面。”葉卓華拎起兩個人做的燈籠,盤算著說了句。
接著看向顧夭夭,“過年的時候,咱倆一人一個,拎著出去轉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