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總是要說些個吉利的話,就當是說給旁人聽的。
太后恩了一聲,卻沒朝珠簾里頭看一眼,而是尋了位置坐了下來,“哀家,也希望他無礙。”
良久,總算是回應了句。
視線,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太上皇在跟前的子嗣也就皇帝跟臨安公主了,可沒瞧見臨安,想來是因為皇帝怕她正是情緒不穩的時候,再胡亂的說出什么話來。
心中有數,便也沒有多問。
太醫們進進出出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等到三更天的時候,太醫們總算是出來稟報一聲,說是太上皇已經醒了。
今日的兇險,算是度過去了。
不過,卻也是個兆頭,怕是太上皇,也撐不了多久了。
而葉家這邊,葉卓華從宮里出去,便回了府中。
皇帝那邊,明顯已經尋不出什么可以說的話出來了,但凡不是傻子也知道那定是找的什么借口,皇帝自個也尷尬,便沒再留他們。
葉卓華回來剛換下朝服,便聽得了臨安公主在春日宴上,沖著顧夭夭耍手段的事,當時臉便沉了下來。
若是前兩次就當她胡鬧,不愛計較,那么現在,多么惡毒的心思。
這也就是顧夭夭,換成旁的婦人,被誣陷同男子有私情,即便是最后證明清白了,可夫家心中怕也會埋下刺。
而且,這種不清不楚的事,鮮少能說出清楚的。
葉卓華直接讓周生去備馬,他要快馬加鞭的進宮,同皇帝要個說法。
皇帝的妹子,皇帝管不了,他不介意親自出手,幫皇帝這個忙。
結果人還沒出去呢,顧夭夭便回來了,一聽葉卓華鬧騰著要進宮,愣是將人個攔住了。
顧夭夭開口了,便是天大的事,葉卓華也都得壓下去,便打發了周生出去打探消息。
“今日,我在春日宴上,突然想,垂柳不定會比青草襯人。”顧夭夭將葉卓華拉在院中,仿佛像是無事一般,輕笑。
原本,她同葉卓華商量好了,等著這個月休沐的時候,一同去爬山游玩,而后再親手畫一副畫。
可現在,顧夭夭改變了主意。
她現在,便就想提筆,將葉卓華畫下來。
這個沖動,便是克制都克制不住。
筆墨起,顧夭夭畫的認真而專注。
便只有,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個少年錚錚鐵骨的樣子。
四周是春日宴的模樣,一個少年站在眾人中間,身上的袍子迎風飛揚,睥睨萬生。
這春日宴畫的是去年的樣子,可葉卓華卻畫的是今年的樣子。
當日還不覺得什么,可現在因為動情,所以忍不住心疼。
去年受的傷,傷口雖然好了,可心卻沒好。
只后悔,當日的袍子不是自己親自,披在葉卓華身上的。
看顧夭夭停筆許久,卻不喚自己,葉卓華便走了過去,看到那畫上的一幕,心中了然,將人攬在懷中,“夫人深情,為夫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