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宦者滿臉的喜色,葉驕陽微微擰眉,只覺得這下頭的人可是個不妥當的,主子都生病了,也還能笑的出來。
不過,這是東宮的人,她總不好替太子教訓,便斂了視線,微微擰眉不發一言的往里走。
太子此刻在案前坐著,從窗戶上看著葉驕陽款款而來,她今日穿著一襲鵝黃色的衣裙,頭上的絨花格外的應景,整個人顯得嬌嫩的,如同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太子的眼神微變,低頭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
待葉驕陽進門,太子輕攬衣袖,將筆放置在一旁,抬頭含笑的看著葉驕陽,“驕陽表妹怎么這個時辰得了空過來”
同馮珩裝病不同,太子明明身子不舒服,此刻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還在處理公務。
這般一比較,才顯得太子這人真誠。
“怎么,我不能來”葉驕陽微微的挑眉,隨意的看了一眼太子跟前的折子,倒也不是看內容,只是說話以前理所應當的動作,“聽聞太子表哥生病了,怎么皇帝姨丈還讓你做活”
看葉驕陽的視線放過去,太子的心微微的提了起來。
等著葉驕陽收回視線,太子才慢慢的松了口氣。
若是葉驕陽心足夠細,便該發現那鼻尖雖然有墨,可沒有形,很明顯是剛剛沾的墨,并沒有寫字。
只慶幸,葉驕陽從未在太子跟前多心。
“苗疆的事都是我在查,父皇便都交給我。”太子輕聲解釋了句。
待下頭的人送了茶來,葉驕陽便抿了一口,隨即放下。
這東宮的茶,素來跟葉家喝的是一脈,葉驕陽從來都覺得,順心,卻不知道這順心之下的心思。
潤了嗓子,葉驕陽撇了撇嘴,“做皇帝,真辛苦。”
這才是太子,等著真的登基了,更不得閑。
太子這次倒是沒有同往常一樣,一副云淡風輕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而是輕輕的應了一聲,“肩上扛的是萬民,自出不得差錯。”
每一個決定,都得深思熟慮后決定。
聽了太子的話,葉驕陽也難得嘆了口氣,“若我是男子便好了,你在廟堂高坐,我為你駐守邊關,護我大佑,萬年安康。”
葉驕陽都想了,喜歡一個人太難,這世上哪有夫妻盡如父母那般。
既然不得圓滿,倒不如自己一個人,恣意瀟灑。
咳咳。
太子剛端起茶杯準備飲一口茶的,聽了這話,愣是被茶水嗆的咳嗽了起來。
葉驕陽側頭微微的皺眉,也不知道太子是哪里不舒服,這么咳嗽會不會讓他的身子不舒坦,便招手讓宦者過來為太子拍拍后背順氣。
太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等平靜下來,這才問道,“表妹,有志氣。”
旁的,能說什么又敢說什么
葉驕陽笑的得意,“這是自然。”
突然覺得,這個主意甚好,等著那日外祖或者姨丈出門,她可以悄悄的跟著去。
兩個人說著,到了太子該用藥的時候,下頭的人便端著一碗濃稠的藥過來,便是隔著老遠,葉驕陽都能聞見那股子的苦味。
這還不算完,跟著這藥后頭的,竟還有一些個白色的繃布,上面放著藥膏。
太子受傷了葉驕陽一驚,這可沒聽說。想著太子受傷了,還要趕那么急的路,葉驕陽心里酸酸的。
愈發的覺得,辛虧識破了高里王子的詭計,不若真的離這個對自己極好的兄長越來越遠,豈不是有愧于兄長。
太子側頭看葉驕陽一臉虔誠的看著自己,不由的摸了一下鼻尖,“這是怎么了,放心,我這并無大礙。”
而后吩咐人先將藥放下,左右藥還燙著,不急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