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身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伸開雙臂,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笑著走出丹房。
偶爾看到一個神霄宮的弟子,李漁也會打聲招呼,這時候神霄宮弟子往往尬笑一聲,點頭走開。雖然他在這兒住了很久,但是與大家其實都不是很熟。
李漁漫步來到一個小院,剛到門口,就聽到少女的歡喜嬉戲聲。
他輕咳一聲,走了進去,兩個小女孩馬上背著手,比比劃劃、咿呀嘿哈地裝作用功修煉的樣子。
小院子內,墻角的翠竹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輕響。他抬指在竹子上一敲,一個竹節木人憑空出現,手里還握著一根細細的竹條。
這個木人往臺階上一坐,也不說話,趙福金和潘金蓮對視一眼,只好規規矩矩練了起來。
一陣清風吹過,林靈素笑吟吟來到院子里,拍了拍李漁的肩膀,馬上怔道:“假的?”
手握竹條的李漁,對著他笑了笑,繼續監督院子里兩個小女孩修煉。
林靈素搖了搖頭,走出院子,在臺階處發現李漁,上前笑道:“小子,我跟你說...又是假的?”
他撇了撇嘴,無奈地說道:“在神霄宮,你這么小心做什么,還有人能來這里殺你不成?”
說完之后,他身形一轉,來到丹房,果然李漁正在蒲團打坐。
“喂!我跟你說,那兩個...”
林靈素說道一半,感覺有些不對,上前一看果然又是假的。
他從假李漁的腰間,摸出風月寶鑒,對著正面大聲道:“出來!”
一陣白光之后,李漁出現,晃了晃身子,不滿地說道:“你有事跟我分身說不就是,又不是聽不到,為什么非得找到我本人?”
“這么重要的事,當然要和你說,和一截木頭有什么好說的?你小子是不是分身分上癮了,到處都是你的分身。”
李漁笑道:“我發現,這個青木訣,才是太平清領書最好用的。”
“太平經,每一卷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但是還是要看使用的人如何發揮。它不同于一般的道法,有固定的招式,太平經只會引導你領悟自然之力,領悟天地五行,至于如何使用,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能把青木訣用的如此猥瑣,五行方術在你手上,都成了保命的技能,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宮主謬贊了。”李漁好像一點都沒聽出林靈素話里的嘲諷,笑吟吟地回道。
林靈素懶得跟他生氣,話題一轉,笑著說道:“魯智深和楊志來了。”
李漁也激動起來,“好!”
如果加上混江龍李俊,梁山的步軍統領,馬軍統領,水軍統領,很快要在自己的正經門集合了。
“既然大相國寺不好扳倒,它不是底蘊深厚,信徒眾多么,我們就在它的對面,建新相國寺!”
林靈素拽著他的胳膊,說道:“我還是覺得,重建相國寺這一招,到底有用么?”
“六朝的百姓,沒有幾個狂熱的教徒,什么都信,但是只信一點。佛教他們信,道教他們也信一點。這次來個佛道一家親的新相國寺,可比大相國寺有吸引力。”
林靈素看著李漁自信的表情,也多了幾分底氣,“好,就聽你的,那么建成新相國寺之后呢?”
“把新寺燒了。”
林靈素眉頭一皺,“燒了?燒我們自己建的新相國寺?”
“沒錯,燒了、然后再建,再燒了、然后再建,如是者三。我們再傳出消息,是大相國寺放的火,看神仙打架這種事百姓們最是津津樂道,傳的也最快。偏偏我們還不直接出來指責大相國寺,我們要扮作自己什么都知道,但是不說的樣子。而新相國寺每次重生,都如同鳳凰涅槃,只會讓信佛的人歡喜鼓舞,從而心里從憐憫到皈依,慢慢向我們靠攏。”
“這時候,就該蔡京上場了,引導士林風向,文人的筆,就是事情蓋棺定論的最后一步。到時候,哪怕我們天天去鬧市,大喊是自己放的火,也沒有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