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把戲
“給你看看。”翌日耿小河再次翻進鹿府的時候,遞過去一副畫,臉上還有幾分含羞帶澀的。
人不接。
“你不看我看,倆月沒見她了,我好想她。”耿小河就自己將畫卷展在了桌子上。
人一個眼神也不給。平平常常過了一夜,激動又化成了水——把戲!
“這就是你們鹿家的飲溪呀,你真不看看?”
那人才“叮”地一聲像回過魂來一樣,打眼望來。
畫上是耿小河夢里的牛小桃。小桃正在一棵桃樹下,倚樹遠眺。身上穿的是那年端陽節姆媽給她做的新衣,正是那一年她成人,在他耿小河的眼里,一天粉似一天。
那人盯著畫卷,“她一直,還好嗎?”
耿小河一陣心慌,他對牛小桃是極好的,只是但凡脫了他的眼,姆媽的藤條就無處不在,小桃身上可不像其他人家的閨女那么水滑,是有傷痕的。
耿小河仿佛是跟媳婦兒回門的小女婿,一下就被問到了尷尬處。
“還好……”他吞吞吐吐道,“分開的時候,個頭比我還高出一丟去呢!”
“哦,那謝謝你家姆媽。”
“沒得事!那也是她姆媽!!”耿小河見人家不追究,精神立刻松快多了。
“我能問問,桃兒,不,鹿飲溪,她是這家的什么人嘛!”
“……我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吧,我們再說。”
“那我能問問,以后我叫您啥?”耿小河怕不是心里還想著叫人阿爹的美事。
“鹿二!”
他沒有說謊,眼前這個大氣不絕的枯干男子,正是鹿家唯一未忘男丁——鹿東廂。
耿小河卻聽著像這家的仆人的名號!既然如此,大家也都差不多,索性問個清楚:
“咱家遭遇了什么變故,怎么如此地落敗。”
鹿東廂看了一眼這個套了這么久近乎的小孩,他能說什么呢。
這個小孩來得突兀啊——瞿家這么多年不再過問鹿家,現在派個人來,還拋出了鹿飲溪,難不成想從他這里知道點什么?鹿家還有什么呢?
難道是大哥?是沒死?是被他們發現了行藏?還是要回來了?所以他們突然有了動作?
鹿東廂內心一陣激動,又按捺住自己平靜下來,這些年起起伏伏,希望又失望的次數太多了。
只是,這畫中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造的過假了,眉眼幾乎就是自己,而臉型與嘴角,卻很像亡妻。這樣的煞費苦心,靠了進來,雖然不清楚是什么事,但是一定是死水臨瀾了。
耿小河這邊,他知道自己是撬不開這個守宅人的嘴巴的,他想知道的可多了,如果他能提前知道點什么,以后遇見牛小桃,就能有話說了,不至于見天地去埋怨她丟了自己不是。
他一個人嘚吧嘚嘚吧嘚地說開了。
在他心里,一個老樹干,有什么好防范的。
他便將自己的身世給他說了一通。進京的緣由也說了一遍,最后剎不住車,連自己是劉昌輝的兒子,進京本想送他最后一程卻如今懶心懶意,都一并說了。
“昌……輝?”
“嗯,劉昌輝。你說,我改叫劉小河能好聽嗎?不能啊!”
“哪里人?”
“鄖陽縣。”
“鄖……陽?”
“是啊,小地方。”
“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