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鹿東廂側了頭,笑哼了:“你怎么一句話就轉了向?”
“二叔,你不知道,我欠唄!”耿小河說得輕輕巧巧,“打小就拿他沒有一個辦法!”
這下輪到鹿飲溪笑了:
“你怎么叫我……父親,叫二叔?”
“你問起這個,那就容我給你表表功啊!”耿小河這才得了空,把自己為了替他探路,潛進鹿府,又跟鹿東廂的交往說了一遍,邊說邊嘚瑟,就跟小貓討好主人一般。
鹿飲溪在他面前,仿佛找回了當牛小桃的氣派,被哄著,依賴著,仰仗著,舔著。鹿東廂看得一個舒坦啊;爺三一起敘舊,一會兒就日落西山。
“小河,你今日且先回去,逗留久了,人會起疑。”鹿東廂提點道。
“嗯。我是合該走了!”耿小河在長輩面前最是個能撒嬌的,也是最能服帖聽話的。他乖乖站起來,甩著長腿,三下兩下就到了內苑外門。
鹿飲溪跟了過來,不提防他猛地一個反身,一下湊到眼前,腆著臉說道:
“你再讓我看一下?”
“看什么?”話音未落,耿小河一手就箍上了鹿飲溪的腰,好好地捏了一把——青年男子的身干勁瘦敏感,被他一觸,鹿飲溪就像上下衣裳都要讓人給扯了一般羞臊。
“額呀!”他一把將他推開。
“你真是男兒身啊?”耿小河總幻想自己摸的不是地方,不死心地問。
鹿飲溪微微揚起脖子,露出喉結。
他想讓耿小河看看,這個男人都有的標志。
可耿小河竟然沒有看見,他只看見他脖頸光潤水滑,領口因為他微微揚起下巴,給露出一小截粉紅色的肌膚,還有往里,一點愈發引人聯想的陰影。
耿小河傾了身子靠過去,鬼使神差地啾咪了一口,嘴里還含了一句:
“你這個負心薄性的。”
嘖!鹿飲溪一把將他推開,“你現在花柳成性了哈?”
“啥?”耿小河一愣。
“啥啥?我問你,你現在回哪?”
“熏風巷。”耿小河老老實實答道。
鹿飲溪提起膝蓋就給了他一下子,剛剛還開開心心緋紅著的臉突然青了下來:
“聽說你經常在各家花魁的胳膊大腿上裱字作畫?有沒有這事!”
“哪有,哪有,你才有!”耿小河心虛地嚷道。這幾年他長住在熏風巷,是豐都城舉子圈里有名的浪蕩鬼,紅粉無數,添香夜讀,畫舫買醉,什么事都做遍了。
“說實話。”鹿飲溪追問道。
“就……就是在手背上給她們點美人痣,外面以訛傳訛,哪有畫人胳膊腿啊呸!”
“豐都這么大,你怎么偏往那個地兒尋歡去?”
“我有先見之明啊!”耿小河整個人都一冷,“我耿小河遲早會沒了媳婦,不就得到那個溫柔地方圖快活么?”
鹿飲溪被他噎得直直的。
“我走了!”耿小河擺擺手,真的走了,明明是個青年才俊的打扮,身影看上去卻很是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