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憔悴許多的泥鰍,玲瓏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一眼瞟到那離婚證,日期是前兩天的,名字張浩然,萬子蘭!
“萬子蘭?!你前妻叫萬子蘭?!”
玲瓏差點跳起來,那神情像是踩了地雷。
“嗯,你們認識?”
泥鰍看玲瓏的眼神有點奇怪,子蘭是北方人,根本沒來過鷺島,不太可能認識她才對。
“我,我以前認識一個子蘭,這個萬子蘭有幾個兄弟姐妹?”
玲瓏小心翼翼,心里直祈禱不是那個曾經叫她娘的小女孩。
“三個姐妹,聽說還有個弟弟,身體一直不好,我都沒見過。她們全家都在北方”
“哦”
玲瓏心里默哀,卻沒有再說什么,泥鰍也沒繼續追問。
兩人靜靜的吃完午飯,玲瓏開口:
“孩子沒了,我們也不再有任何牽絆,你,你還是另找別的地方住吧!”
玲瓏盯著手上的抱枕,幾乎要捏出水來,泥鰍開始像是無法相信,又像是終于明白,盯著她看了足足兩分鐘,才背起行囊,摔門離開。
整個下午,玲瓏都窩在沙發上,想著那些點滴往事,她不想否認,跟泥鰍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可我怎么可以用子金的身體去喜歡子蘭的男人?!”
玲瓏不停的抹去淚水,可那液體就像開閘的閥門,總是流個沒完。
窗外,天已經黑了,估計泥鰍是餓了,中午看他沒吃多少。
“不知道他有沒找到住處”
想起上次在島外吃海鮮大餐,泥鰍對什么都那么熟悉,鷺島朋友肯定一大堆,隨便哪個朋友都有他吃飯睡覺的地方。
玲瓏的感覺稍微好點。
快七點了,以前泥鰍都是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說些或有或無的閑話,今天電話很安靜,玲瓏起身檢查了兩遍,沒有掉線也沒有接觸不好。
電視機開著,從第一頻道一直換到最后沒節目的雪花臺。
“還是特區!怎么不能多點好看的節目?!”
玲瓏忍不住抱怨,雖然她在家幾乎沒看過幾次電視。
不知道哪個臺傳來鄧麗君的歌,很溫婉,也很撩人,聽得玲瓏鼻子酸酸的。
以前在學校時老師總是警告她們,不要聽這種靡靡之音,其實村里沒幾家有黑白電視跟錄放機,想聽都沒機會。
玲瓏記得大伯母家有一臺錄放機,用一個木盒子裝著擺在客廳神壇桌子上,因為李嬸不準玲瓏隨便串門,所以從來沒有完整聽過那大家伙唱出的聲音。
后來在礦山泥鰍房間看過一臺四個喇叭的雙卡錄放機,旁邊擺了兩排的磁帶,每次進門那大家伙就在深情的唱著。
有時那家伙唱著唱著就變陰陽怪調,泥鰍就卸開磁帶盒,用一根鉛筆將磁帶重新纏好,放進去又可以唱出非常優美的音樂。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
張雨生《我的未來不是夢》飄進玲瓏的耳朵,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個張雨生戴眼鏡,跟泥鰍一樣,臉上白白凈凈的,不是玲瓏喜歡的類型,不過他的這首歌玲瓏倒是非常喜歡。
記得梅家村的房間里,有張玲瓏自己寫的毛筆字,上面就是這七個字
“我的未來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