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前妻女兒出去讀大學,父親又回梅家村,她下班回來沒事就折騰那只貴賓,帶狗狗散步,陪狗狗玩游戲,晚上還給狗狗洗澡!
“你這么閑干嘛不自己生個孩子?!”
玲瓏說她幾次,都幾歲了還不想要孩子。
“不生!自己活著都這么辛苦了,干嘛還要再帶個孩子來世上受苦!”
每次翠芬都這么回應玲瓏,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后還是這樣!
“奇怪,你三姐怎么這么脆弱,流掉一個孩子可以再懷啊!用得著自殺嗎?”
翠芬不知道子蘭的事,聽出玲瓏鼻音重,問起來才知道。
“你也別太自責,她一門心思想死,怎么看都看不住的,肯定是你前腳離開公園,她后腳就回家了,又割脈又上吊,真是怕自己死不透!”
“嗯”
想到當時浴室的情景,玲瓏的身體又篩子一樣開始顫抖起來,冷汗淋漓。
“你沒事吧?要不要過去陪你?”
聽她聲音不對,翠芬有點擔心,想過去陪她。
“不用不用,一會兒就好”
玲瓏趕緊拒絕,翠芬那里過來公交車起碼要40分鐘,來回都幾點了,她明天早上六點鐘還要起來上早班。
把電話掛了,玲瓏起身泡了點牛奶喝,身體才慢慢安靜下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激動就全身抖動得厲害,好像隨時要暈倒一樣。
捧著杯子發了好長的呆,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個陌生電話
“子金,是我”
有點低沉,有點落寞,還有點悲傷,玲瓏聽出是萬爸爸的聲音
“爸”
才叫一聲,玲瓏眼淚就忍不住嘩啦啦的流:
“都怪我不好,沒看住子蘭,都是我的錯!”
“傻孩子,爸就怕你想太多,怎么會是你的錯呢?!子蘭覺得活著很辛苦,想去陪她孩子,我們應該祝福她,在那里母子團友,開心快樂!”
“爸!”
玲瓏泣不成聲,聽得電話里的萬爸爸也哽咽起來:
“子蘭子銀她們兩個去陪你媽,你們三個丫頭陪老爸,爸媽都不孤單了,挺好的!”
“嗯嗯”
“爸這里還有點事情,有空再聊,開心點,傻丫頭!嘀~”
也不知道是什么緊急事情,萬爸爸很快就掛了電話,留下玲瓏抱著電話發呆。
子銀子蘭都去天堂陪媽媽了,那天空中是不是就多了三顆特別亮的星星?
玲瓏抬頭看星星,可惜樓層太矮,只能看到天空的一角,她干脆換了身衣服下樓去看。
剛走下樓梯,想起小陳傍晚說在樓下等自己吃夜宵,不知道幾個小時過去了,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小心的左右看看,沒發現小陳的人影,玲瓏朝中庭走去,那里樓間距寬,看天空找星星比較容易。
一路抬頭望天,找了好久才發現有三顆稍微亮點的星星,那么,哪顆是子蘭,哪顆是母親呢?
“在找什么樣的星星呢?”
“三顆圍在一起的星星”
玲瓏想都沒想就回答,說完才覺得不對,發現小陳站在旁邊也在抬頭看星星:
“那里有三顆星星,靠得比較近,連成一線,應該是獵戶座的,你看像不像獵戶插在腰間的匕首”
“嗯,是有點像”
“我奶奶說,人死了都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自己的親人”
玲瓏想起梅家太婆,想起大猴,想起山哥,阿星阿忠他們,還有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才是盡頭的輪回,心里酸楚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