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林緣,田慧一出現,她就沉默了,插不上話也不知插什么話,主動權全被人家掌握去。
何遠瞅了林緣一眼,又拉起她的手,觀之禮貌卻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懶得接田慧的話,而是直接介紹:“這我媳婦,林緣。”
田慧貌似這才看到林緣,笑瞇了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溫柔可親又大方地說:“你好,我叫田慧,在文工團上班。何遠以前在我舅舅廠里,我都沒聽他提起過你,有機會邀請你去看演出多好。”
田慧家境優渥,堆砌出來的底氣讓她在任何場所、面對任何人都能落落大方,乾坤在握。
林緣被她看著,隱隱氣虛,總想離田慧遠遠的,偏偏田慧似乎對她很感興趣,竭力要跟她交朋友一般。
田慧天真嬌俏,幾句話來往便確定了林緣手下敗將的結局,即使還不明白自己輸在哪里,卻不再將她放在眼里,跟何遠交流若無旁人:“你過去之后給我寫封信唄,我舅舅也挺惦記你,前兩天還問我來著。”
“軍隊里挺忙,寄信次數也有限,我要全寄給家里。”何遠低頭看林緣,意思不言而喻。
田慧頓了頓,很親切地喊林緣:“小緣不會這樣小氣吧,咱們好歹挺處得來,朋友的緣分多難得。”
誰他媽跟你是朋友,何遠恨鐵不成鋼,只是盯著林緣,笑也懶得維持了,公然跟她咬耳朵,還在她腰上不滿地捏了一把。
林緣斜他一眼,捉住他的手不準再鬧。
田慧要喊林緣去喝咖啡,林緣一句回家還有事拒絕了,她還要邀請林緣有空去看電影,何遠絆著林緣說話,讓她沒空回答,反正就是晾著田慧,指望她趕緊走,他沒功夫搭理。
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隔閡,外人怎么也融不進去。
幾番被無視,田慧不高興極了,收起笑來打算告辭。
林緣抱歉地朝她笑笑,何遠聲音不大不小,剛夠幾人聽到:“……記住了沒啊,我馬上走了,你還惦記不相干的人干啥?聽我說。”
田慧的臉徹底黑了,對著林緣眼神不善。
何進過來聽到這么一句,不知道田慧怎么惹了何遠,看來是真不喜歡她。
他這弟弟人雖然看似不著調,有時候卻很穩妥,即使不喜歡誰,絕不會當面給人難堪,只會在背地里坑得人家暈頭轉向。他甚至會湊上去出個主意搭把手,捉弄了人還叫人家感恩戴德。
再看田慧蹙眉盯著林緣,他大概想明白了,何遠是真護短。
田慧好心要送何遠上車再走,何進不好意思跟何遠一樣晾著人家,有一句沒一句搭話。
田慧心不在焉,見何遠跟林緣相處好得不行的樣子,心里極不舒坦,卻不知道在賭哪口氣,硬是不走。
火車靠站停下,大喇叭提示音洪亮,何進幫何遠把東西拎上車,終于目送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