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彧很糾結,對于進學他不反抗,但他不喜歡與那些整天者乎者也的書生打交道,刻板又無趣,估計連玩笑都開不起,無趣得緊。
而在他的印象中,教書的老先生也都是古板嚴肅,會板著臉拿戒尺打手心的。
“陳獻公的得意弟子沈謙之到時候也會去書院,你可以認識一番,可以說他是陵陽最驚才絕艷的人,學識談吐都是一等一的,可惜志不在仕途。”
褚彧點頭應著,心想能讓肅清北牧,威名赫赫的宣平侯夸贊的人是什么樣的。
“他明日成婚,你可以去喝杯喜酒。”
“他與侯府……我們家有交情?”
不怪褚彧這樣問,實在是侯府這樣的門庭,在陵陽可以說是天大地大宣平侯最大,試問整個陵陽誰成婚能請得動侯爺到場?
他這個剛回府的小侯爺,明日竟要去喝喜酒?
喝酒他會,喝喜酒還是頭一次,到時候要不要說一些祝其白頭偕老之類的話呢?
這樣一想,也頗為新鮮,頓時來了興致。
褚侯爺看他嘴角笑意深了些,跟著笑了下,隨后收斂笑容感慨道:“二十年前,你母親遭遇刺殺,是他父親拼死相救,不然啊……唉……也怪我不多安排些人在你母親身邊。”
想當初,若非夫人遇到路過的沈老爺的馬車,讓她上馬車躲避追殺,沈老爺俠義心腸,武藝不錯,留在后方阻攔賊人,或許夫人那日也被他們殺了。
原來有此過往,褚彧正色道:“我明日定準時去。”
褚侯爺點著頭:“沈謙之不知到他爹是怎么死的,只當是遭遇山匪,等你母親恢復過來,沈老爺已經入土,這件事也不好再提,我也只能暗中多幫襯些沈府,也幸好沈謙之是塊璞玉,多年雕琢,已經能獨自支撐沈家了。”
當年的事,說與不說已經不重要了,恩情他記得,沈家若有難,他必會出手相助。
褚侯爺又道:“你見過他后,就知道他是怎么一個人,他才學淵博,你見多識廣,都是年輕人,定能玩得來。”
褚彧合計一下,就片刻功夫,褚侯爺夸了沈謙之三次了。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總聽到一些父母在說教自家孩子時,會說誰誰誰家的孩子怎么樣的好,還以為這是一種激勵方法,原來是真的覺得別人家的孩子好。
看褚侯爺說起沈謙之時的神態就知道,他對沈謙之有多滿意,恨不得那是他的兒子。
腳步聲傳來,侯府前院的管事提著袍子跑過來,神色有些奇怪。
他擦了下額角的汗,氣喘吁吁地問好:“侯爺,小侯爺。”
褚侯爺聲音上揚:“怎么了?”
他記得于管事是去準備明日送往沈府的東西了,怎么一臉古怪地跑這里來了。
于管事看向侯爺,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道:“葉家退婚了……”
“退婚就退婚,與本侯爺……葉家?退了沈府的婚?”
褚侯爺還想說與他沒干系,忽然回過神來,確認般問道。
于管事將打聽到的消息倒豆子般說了出來,剛聽到這個消息他是不信的,又讓人去打聽了一番,才確認葉家真的退婚了。
退婚,沈家沈玉棠,原來沈玉棠就是沈謙之。
那今日在落雁塔見到的那人就是他,確實一表人才,風姿絕佳。
他婚事辦不成了,喜酒喝不到了啊。
真可惜。
褚彧在心里一陣嘀咕,又想到今日見面時的場景,那沈玉棠瘦是瘦了些,可面色紅潤,不像是身患陽虛之癥的人。
其中定有別的原因。
褚侯爺端著茶杯,看到杯內無水又放下,納悶道:“真是想不通,沈謙之與那葉家姑娘感情挺好的,沈葉兩家也是世交,怎么就退婚了?”
“這里面一定有原因,你差人打聽一下。”
“侯爺,我們打聽這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們都很閑。”
于管事無奈,應聲退下,侯爺真是越活越像小孩了,連人家為何退婚這種事都要查個清楚。
這能有什么原因,不外乎,女的不想嫁,男的不想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