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有些不放心,天都黑成這樣了,哪會有活人到這里來呀。
說話的公子身著藍色錦衣,雖然繡花不多,但其用料卻是上等貨,玄兔一眼就認出這是葉家新產的布料,叫卷云端來著。
再看另一個提著燈籠的冷面男子,手里還拿著刀,一身黑色窄袖武服,倒像是個護衛。
只是看人的眼神令她不舒服。
像是準備隨時給她一刀一樣。
褚彧打量著這個粉衣小丫鬟,看她穿著打扮,以及見了他們也不算慌亂……除了將他們當鬼怪外,沒有太過卑怯不敢大聲說話的樣子,便猜測她是大戶人家伺候的高等丫鬟。
褚彧解釋道:“我們途經此地,聽到你的喊聲,便過來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嗎?”
玄兔放心不少,原來是路過的好心人啊。
她立馬將所遇到的難事說出,請求眼前兩人能幫忙找一下她家公子。
“你家公子是誰?”
“沈玉棠,就藏香閣的當家。”
玄兔怕對方是外地來的沒聽過公子的名子,特地提了藏香閣。
聽到沈玉棠三個字,褚彧微微一笑,看來這請求推拒不得了。
“你且一路往北走出了林子,那里有輛馬車,在馬車里待著,找人的事我們來。”
褚彧說著還將金虎手里的燈籠給了她。
金虎:“……”
玄兔沒拿燈,央求道:“還請兩位能帶上我,我一個人很害怕……”
“也行,金虎你背著她,我走前頭了。”
褚彧一口應下,又將燈籠給了金虎,轉身就跳到一高樹上,朝周圍看了看,聽了聽,才選定一個方向飛速掠去。
金虎沒得法子,小侯爺都走了,只得將燈籠塞到小丫鬟的手里,在小丫鬟還未反應過來時一把將她攔腰扛在肩上,朝著逐漸遠去的身影追去。
玄兔剛拿好燈籠,就感覺天地翻轉,小腹一痛,被摔到肩上了,等回過神來,大喊著:“不是說背著嗎?啊啊啊……好高啊!”
江修文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覺得嘴唇發干,舔了舔。
剛才他沒看錯的話,沈玉棠用拳頭砸死了一匹狼!
以前,謙之兄是對他留手了,不然一拳打到他身上,肋骨都能斷。
這樣一想,謙之還是挺好的。
沈玉棠咳嗽幾聲,雙手隱隱發顫,剛才的搏斗用盡了內力與力氣,她也受了不輕的傷,才在這狹隘的空間里將這匹狼給殺死。
而上方已經沒了打斗聲,那兩護衛都死了。
能聽到狼群爭奪食物的撕咬聲。
江修文跑過來,看到他肩上后背兩道爪痕,衣衫染成血紅,不禁內疚:“謙之,你的傷……”
沈玉棠瞥了他一眼,又看到上面的一雙雙明亮猩紅的狼眼,它們要跳下來了。
她開口說話,聲音有些不穩:“竟然要和你死在一個坑里,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
江修文下意識駁了句:“和我死一起怎么了?本公子的身份地位哪點比不上你?”
“不對,我還不想死!”
沈玉棠道:“不想死就好,下面就交給你了,江少爺!”
因為失血過多,她臉色發白。
無力地搭著姓江的話,一邊想著要是在這里死了,就不用擔心被人發現是女子的事了。
但是母親與玉簪該怎么辦?
老師那邊該怎么交代?
他等著我考舉人呢。
還有小玄兔,一定在林中迷路了,正著急上火的找她,就不該緊追不舍的,就不該與江修文僵持的。
片刻功夫,腦海閃過幾個重要的人的面容,心中涌出悔意。
但后悔是最沒用的情緒!
世上哪有單憑后悔就能解決問題的呢。
看著上方呲著牙準備跳下來餓狼,沈玉棠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點。
不能死在這里!
至少別和姓江的死一起!
她咬牙強支撐著不倒下,目光無比堅毅地看向撲下來的餓狼。
這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上面的狼群要是全跳下來,他們都能被壓死,這些狼也知道這下方空間不大,沒一擁而上,不過也因為它們中還有一部分在啃食那兩護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