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哥曾經有提過他養過幾匹狼。
那些驟然出現在象百城外樹林的狼群,連個領頭的狼王都沒有,一看就是有人驅使的。
這人,只有他大哥,只有他做到!
江修業的樣貌與他不同,身形高大,十分魁梧,臉龐也很剛毅,初次見到他的人,心里會以為這是個爽快的正人君子。
只有江修文知道他大哥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小人。
這些年,為了對付沈家,什么計謀沒用過,這次竟然設下如此毒計,連他親弟弟的性命都不顧了!
江修業看了看他,伸手為他擦掉臉上的污漬,神色淡然:“輕傷無礙,但還是要及時請大夫看看。”
江修文打開他的手,咆哮道:“我在問你話!你這樣做就不怕我也死在外面!”
他當時差一點就死了,如果不是沈玉棠及時趕來,他就死了!
他甚至有想過,大哥是真的想將他給殺了,畢竟,他不幫襯家里就算了,還單獨出去開賭坊,做這種妨礙江府名聲的營生。
父母,叔伯與大哥其實都對他心有不滿。
或許他死了,他們就不用擔心他的存在會影響江家的名聲了。
江修業認真道:“我們兄弟都是在對付沈玉棠,你想毀了他的姻緣,我是在幫你,現在他與葉家沒了那層關系,難道你不高興?”
江修文辯駁:“我……我就算想,也不會用你這樣的方法!”
至少不會也不敢害人性命。
他稍一停頓,接著道:“我與沈玉棠是私人恩怨,還輪不到別人插手,你只是想吞并沈家產業,奪得迷蝶香的配方,想殺了沈玉棠!
大哥,你知不知道這事一旦被發現,你會進大牢的!到時候以沈玉棠的人脈,他是不會讓你有翻身的可能的!”
江修業神色一如之前,態度溫和,看到弟弟如此生氣,甚至笑了笑。
“他就算知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有什么證據?
可惜的是,宣平侯世子來得巧,救下了沈玉棠,否則今晚就是他的死期,他一死,沈家沒有人當家做主,到那時整個陵陽,我江家便是第一香,從此再無沈家藏香閣。”
他這樣說,是在江修文面前承認了這些事都是他所為。
修文是不會將這些事說出去的,他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是蠢到無可救藥。
江修文聽后只覺得身體發涼,大哥真是瘋魔了,生意場上的爭鋒何必要用殺人的方法?
自從大哥開始掌家后,他就變得愈發陌生。
望著眼前的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房間,他卻覺得異常壓抑,想要逃得遠遠的。
江修業看他呆愣在原地,還以為是被林中狼群嚇到了,安撫道:“你放心,我留了人在林中,只要你遇到生命危險,他們就會出手相救。”
是生命危險,才會現身相救。
至于受什么樣的傷,都可以視而不見。
江修文想到這里,愈發覺得后怕,也愈發覺得眼前的人是魔鬼,而不是小時候待人寬厚的大哥。
他又想到當時千鈞一發的場景,順著話冷冷地問道:“你是在賭沈玉棠會回來?”
江修業嘴角上揚,道:“他心軟,與你又無大的仇怨,一定會回來救你,修文,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這次他受傷,便是因為我足夠了解他,他一定會回身救你。”
謀算人心才是最好最有效的計謀。
與沈玉棠斗了幾回,對他的性格早已了如指掌,修文陷入險境,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江修文恐怖地看著眼前之人,這是在用他的性命做賭注,賭沈玉棠會救他!
他顫聲道:“那兩個護衛了,他們都死了……”
江修業不假思索地道:“忠心護主,死得其所,厚葬了,再給他們家人一筆豐厚的嘉獎足以。”
“大哥,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遲早會出事的。”
一切都已明了,江修文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說完就轉身往外跑,明明感覺有些涼意,身上卻冒著細汗。
大哥利用了他,賭上兩個護衛的性命,謀算了一切,都是為了除掉沈玉棠。
做生意而已,為什么要殺人?連他的安危都不顧,這還是小時候背著他到處玩耍的大哥嗎?
剛才那個人是魔鬼,不是大哥,絕對不是!